> 崇睿看着子衿垂在塌上的小手,忽然想起大婚那日,他握住子衿手时,子衿的手明显很粗糙,那时他便好奇,这样一位深闺女子,怎会有如此粗糙温暖的手?
鬼使神差般,崇睿执起子衿素手,如那日一般,子衿的手依旧粗糙,但是因为中毒,她的手没了那般温暖,手上全是茧子,大约是长期劳作,手指亦不如一般女子那般圆润可爱,但是这却是勤劳女子的手,因为卢嬷嬷的手,便如她一般。
崇睿打心底里钦佩子衿为母亲做的一切,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提防子衿,这样一个心有牵绊的人,最是容易被人利用,可利用子衿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她那个贵为国舅的父亲?还是贵为宰辅的舅舅?亦或是她那情深义重的表哥?又或者是她贵为国母的姑母?
又或者还有他不知道的某个黑手?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崇睿从未见过子衿这样的女子,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坚若蒲苇、看似汲汲营营,实则至纯至孝、看似恬淡无光,实则风华绝代、她能在这样的逆境中存活于世,并养活母亲奴仆四人,就说明她不是个寻常女子,这样的她,崇睿真是看不懂。
子衿梦呓,“……母亲……”
崇睿作为王子,从不为三餐烦忧,可他最渴望的,心底最温暖的母爱,他却再也寻不到,而子衿,穷困潦倒却有赵倾颜这样一位传奇女子作母亲。
他有的,她没有!
她有的,他没有!
“看在你一片孝心,本王且先饶你,你……”崇睿顿住,眉宇间似有苦恼,崇睿清了清嗓子,长身玉立的站起身来,往平日里他闲暇看书的小几旁走去。
茴香煎好了药,过来喂食子衿,可子衿重度昏迷,药顺着子衿嘴角流出来,子衿已然不能吞咽。
茴香急得直抹眼泪,“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你若死了,夫人怎么办,我与莲姨又怎么办?小姐,求求你,喝药吧!”
崇睿见茴香哭闹,冷淡的拧眉,施施然走过来从茴香碗里夺了药碗,自己动手去喂,子衿已然昏迷,不管谁来喂,结果别无二致。
崇睿屏退茴香,皱眉沉思了良久,忽然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汤药,俯身附上子衿红唇,以口渡药。
茴香又惊又羞,又急又怕,“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王爷……请……自重!”
“想她活便闭嘴。”崇睿懒得与茴香解释自己对子衿的亲密行为是多么的合理合法,又含了大口草药渡给子衿。
茴香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相信她家小姐就这样被王爷轻薄了。
午后的阳光从窗棂上投射到小塌,迷离的光晕在两人唇齿相依处跳跃着,崇睿脸色单淡淡的重复着这一切,直到半碗药确信已喂到子衿腹中。
“啊呀!我的王爷喂!”唐宝公公颠着胖乎乎的肚子呼天抢地的走进屋,“王爷,王妃这会儿可是生死未卜,您怎能……”如此禽兽!
崇睿的嘴角抽了抽,冷冷的扫了唐宝一眼,从牙缝里蹦出俩字,“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