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他,你亦爱他,我能为他做到这个程度,你亦能……”真不愧是贤妃,说话端庄委婉,即便是指责,都说的如此委婉。
“可他爱你,所以你值得……”慕子衿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亦会如此善妒。
一阵难言的静默之后,病榻之上的崇睿忽然吐了一口鲜血,那妖艳的红刺得何絮儿心里一痛,刺得慕子衿心里一凉。
“求你,救他!”何絮儿转身,忽然跪在地上。
哎!慕子衿长长一叹,罢了,既是命,何须挣!
“把他衣衫解了,扶他坐好!”慕子衿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没再多看一眼旁的人。
何絮儿走过去解了崇睿的衣衫,刚哲扶了他坐好,慕子衿看了一眼崇睿胸前那不断往心脏处游移的红线,终是不忍,取了银针封住了崇睿胸前膻中穴和身后灵台穴。
慕子衿深深的看了一眼崇睿,对刚哲说,“我今日为他过了蛊后,你不必寻大夫与我治病,这病无药可医!”
“王妃……”纵是刚哲这般木讷刚强之人,似也不忍子衿如此万念俱灰。
“不妨事,我生亦无可恋,可他却还有大好河山,还有如娇美眷!”慕子衿说起“如娇美眷……”四个字的时候,语态平和,了无波折。
刚哲不语。
何絮儿亦不言。慕子衿又说,“待王爷醒后,每日还需用鸡蛋为他驱余毒,方法是取穿有红线绣花针一枚,扎于鸡蛋尖头,并以红线绕之,从头到脚用鸡蛋滚过全身每一处,一日三次,每次鸡蛋用后需放置于盛有糯米之瓮
,三日后取出银针,将鸡蛋焚之,如此反复,直至余毒清净。”
慕子衿的声音飘飘渺渺,何絮儿与刚哲凝神听之。
子衿福了福身,道了一句,“睿王殿下,得罪了!”
说完便以唇咬住崇睿胸前红线,并吮之。
她这是要……
难怪她说要过蛊,原来竟是要把崇睿身上的蛊毒过到自己身上。
方才她那一声“睿王殿下……”便是斩断了她与崇睿之间三年夫妻情分么?刚哲有些不落忍。
而何絮儿,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言不语。
大约一刻钟后。
崇睿胸前红线慢慢消退,从胸前一路回退,退至手腕处时,子衿一面吮着毒,一面取了银针封了他手腕处的曲池穴。
崇睿痛苦的神色方得缓解。
何絮儿一颗心全放在崇睿身上,她见崇睿神色有所缓解,一颗心总算是踏实了些。
刚哲扶了崇睿躺下,回头却见慕子衿摇摇欲坠,刚哲闪身到子衿那处,说了一句“得罪了王妃!”便将子衿搂住,让她免于跌落。
可此时,慕子衿早已虚脱,哪还顾得上这许多矜持。
刚哲看了子衿面色,只见一条红线隐隐约约从慕子衿下颌处慢慢往心脏游走。
“你这便送她回去琉璃阁安歇吧!”何絮儿没有看慕子衿,只淡淡的说。可一向木讷的刚哲此番居然没有听她一言,而是将慕子衿放到崇睿榻上,冷硬直言,“我家王妃,理应居于王爷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