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股威煞,三人都不敢说,如果对方出手,自己会是什么结果?
幸好,这个情形没有发生,地震又一下提升强度,群山摇晃,剧烈的震动令双方人马皆惊,而半空中的那道血红影,骤然一下晃动,有一种仓皇、惊愕的感觉,跟着,就在三人眼前硬生生炸成漫天血雨。
“怎会?”龙云儿惊讶得无以复加,司徒小书更是目瞪口呆,那道血影分身消失的方式太诡异,不像是正常消逝,倒像本体出了什么意外,牵连炸裂,伤害绝对不轻。
问题是,兽尊嘎古,那可是天阶人物,什么样的伤害能让他放弃分身?什么人又能伤害到他的本体?
“阿姊得手了?”武战豪又惊又喜,“定是阿姊伤了嘎古,逼得他停手,血祭恐怕也停住了。”对方是高不可攀的天阶,又身在兽族重地,重重雄兵护卫,人族这边唯一有可能创伤他的,只有深入敌后的武苍霓,除此不作第二人想。
但最多……武战豪也只敢寄望创伤敌人,毕竟那是天阶,要说武苍霓能够斩杀兽尊,这种美梦委实不敢奢望,倒是武苍霓奇袭得手后,能否全身而退?这就实在令他担忧了。
“是武殿下吗?”龙云儿喃喃说着,心里有一种别样的特殊感觉,温家哥哥行事,每有鬼神莫测之机,该不会……这件大功是他立下?毕竟,他现在也身处敌后……
这边三人的惊喜,在兽族这边而言,就是晴空霹雳,明明打得正顺风顺水,大批兽王不只是节节争先,快要占住那几个法阵缺口,最强的几名兽王还逼近到司马令公身边,战得杀声震天,尸积如楼,大有机会“斩首”成功,却在功成的前一刻,胜利的基础崩溃了。
兽族百年内最大规模的血祭,加持在总体兽军身上的,不光只是先前的隐匿踪迹,还包括了诸多增力、亢奋、敏捷、无痛之类的法门,一层套一层,打造出百年内最强的兽军。
正常情形下,就是血祭结束,术力消失,也就是疲惫感强些,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但血祭被中断,非正常结束,就要面对术式反噬,血咒侵袭的问题。
无论是兽王、兽兵,都生出五脏剧烈翻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抓掏住内脏朝外猛拉的感觉,先前倍增的气力、速度,一下加倍回扣,血怨之气更如沉重枷锁,让肢体动弹不得,跪倒、趴倒下去。
在战场上,闹出这种意外,绝对致命,旁边的人族士兵、高手,趁机攻击,下的都是死手,兽军瞬间出现开战以来未有的重大死伤,减员近一成,纵然悍勇无匹,这一下也给打得够痛。
血祭中断的反噬,不是只有这一下,在最初的剧痛之后,兽王、兽兵们像生了一场大病,手酸脚软,勉强抵挡着人族的猛烈反攻。
兽族军队的特性,攻时迅猛狂暴,悍不畏死,可一旦处于逆境,士气就崩得很快,一个小挫败演变成大溃逃的战役,比比皆是,眼下血祭反噬,不少兽人想到的,就是后方出事,敌人可能潜入兽族破坏,连兽尊都没能扛住……想到这点,心下怯了三分,战意更如潮退。
连串的告急与撤退请求,雪花般洒落在托尔斯基左右,这名有异宝加身的狼王子,受嘎古特别眷顾,即使血咒被破,他也全然不受影响,悍勇无双,那双形同神兵的利爪,刚刚在司马令公的胸口、面颊,撕拉出血痕。
眼看就要再进一步,周围负责牵制的兽王战友却不给力,溃败下阵去,司马家的高手战将反包围过来,令其身陷重围,险些当场殒落,好不容易杀出去,与己方兽王会合,却见大军战意动摇,各支兽军都想撤退,还有些不待同意,兽王直接领着自家族人已经开跑了。
“不许撤退!我说不许撤退!”托尔斯基双眼通红,暴跳如雷地怒吼,“谁阵前逃亡,我回去誓灭他全族!”
“这是我们兽族最重要的一日,再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多坚持一下,人族必灭!”声嘶力竭的嚎叫,响彻全场,但身边友好的兽王,却不是个个都能苟同,眼前兵败如山倒的窘状,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见,更重要的,是血祭崩溃所代表的意义。
“……大王子,你最好还是先撤了,情况不妥,或许,狼王庙也出事了。”
“绝无可能!有国师……”托尔斯基狂吼着,忽然间,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了祖地的毁灭讯息,更令他紧握双爪,两眼飙泪,痛极而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