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去病和龙云儿本来是住在宫外,招待宾客所专用的驿馆,但后来温去病研究封天坛,废寝忘食,就索性住到仙帝宫里,这回青武仙帝派人来请,原本直接过去就行,花不了什么时间,温去病却心血来潮,要离宫一行。
莫名其妙的想法,弄得那名宦官使者七上八下,这形同抗旨,整个大荒西朝,除了眼前这男人,还不晓得有没有别人敢干,但此人位列五绝之一,传闻是横击仙帝的隔世传人,甫入京就帮助天君升等,拉拔起的平氏一门在大铸中频放异采,更成了公主驸马……
短短时日内,风头之健,还压过青武仙帝半筹,他要抗旨,恐怕青武仙帝也拿他没办法。
“再去飞龙寺一趟,不用进去,远远看着就行。”温去病的要求,唯有龙云儿可以理解,这几天以来,温去病已秘密造访飞龙寺两次,既不是搜寻典籍,也不是找什么人,每次都仅是随意漫步,走上几分钟,然后就回来。
看来漫无目的的行为,龙云儿却觉得他像在等待什么……
温去病道:“我第一次去,他们好像早就料到,给了我一包圣灰,让我能进入封天坛,所以……”
“哥哥是希望类似的事还有第二回?须弥佛子有某种后手?”龙云儿点头道:“也是呢,这么厉害的先知,既预见了大铸,又把你的到访精准算到,还给了你援助,怎么会对自家的大劫一点准备也没有?”
“不是这样的。”温去病摇头道:“等将来妳境界足够,就会明白,命运是最会玩弄人的东西,时光长河中有无数支流,随时可能变动……”
龙云儿奇道:“不是说,只要牺牲性命,以闭口禅来发动,就能准确预知吗?”
温去病笑道:“妳知道为什么闭口禅说完预言,立刻就没命了吗?”
龙云儿道:“不是发动预言术的代价?”
温去病道:“那只是其一,命运流向既脆弱又多变,闭口禅是试图在最稳固的那个支点上,打下一根钉子,但预言本身就是干扰命运的一项变量,乱七八糟的小钉子打多了,主钉也会不稳,所以闭口禅说完话就死,另一层意义,是为了避免之后做得太多,让本来能准的也变得不准……这还没把命运的反修正力计算进去……”
异常复杂的解释,听得龙云儿头大如斗,最后只是依稀明白,命运难测,天命难测,就算是天阶顶上的那些神魔,也从不敢妄言掌握天机,这东西常常就像毒品一样,越是想倚赖,越是会被玩弄,最后被活活玩死。
“……所以,须弥佛子算不出飞龙寺的劫难,我并不奇怪。”温去病道:“如果这是他过度窥探天机,试图改变命运的反噬,那算得出来才有鬼……”
龙云儿不解道:“那如果这么说的话,哥哥你还期望些什么?又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呢?”
温去病笑了笑,没有解释,这与命运、预知什么的无关,只是一个合理的推断。
哪怕没有预知的能力,但如果早知泄漏天机会招来天谴,飞龙寺遭劫,那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手,庇佑众僧,甚至人族?
自己期望能有,这是自己之所以在大铸前,频频来飞龙寺探看的理由,但来此数次,偌大一座寺院,只见破败萧条,高手几乎都被扫空,较诸昔日,真是惨不忍睹。
这样的惨况,须弥佛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不是指什么窥探天机的反噬,而是他勉强延命的行为。
大荒西朝人族的三名领袖,仙帝与佛门、道门之首,受天命加身,或是力量超群,或是显出种种神异,一任死,一任继承,而本该命终,却拒不轮回的须弥佛子,累得佛门诞生不了下一任领袖。
如果飞龙寺有佛子或佛尊坐镇,主持大阵,那批杀手别想这么肆无忌惮地潜入,更不可能利用群龙无首的机会,把飞龙寺的高阶战力几乎扫光……
眼前飞龙寺衰败气象已成,这一劫过后,不知还能不能出现天命加身的新任佛子、佛尊?
坐在马车里,温去病望着外头的景况,最终放回窗帘,与龙云儿一同离去,马车回转仙帝宫,路上就可以感受到森严气息,大铸宣告完结,青武仙帝正在检阅各大铸派的作品,整座帝京重重戒备,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此时来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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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宫中,主殿前的大广场上,数十座火炉喷吐烈焰,百余家铸派各自列队,摆出了各自的作品,等待仙帝的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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