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这个热情很好,但下一句话就开始漏底了,赵大贵摇了摇头,转向会议桌上的另一个人:“陈工程师,你觉得怎么样?”
这位陈工程师自然是赵大贵近日提拔的一位工程师,姓陈,叫陈凡,很有仙侠小说里主角的范。
陈凡本来是广东望厦县人,小时候家境不错,读过三年私塾,后来家道中落,就在熟人的介绍下到澳门的造船厂干活。
陈凡在造船厂先后工作二十多年,因为识文断字受到船厂主的另眼看待,自己又平时学习葡萄牙语什么的,经常给船厂的西方工程师打下手,帮忙画设计图,管理中国工人什么的。
在鸦片战争之前,陈凡的每月工资达到五块大洋,还是造船厂里的小工头,颇受尊重,只是战后澳门造船业不景气,外国船只多到香港维修而不是澳门,使得他特别还配被老板裁员。
赵大贵将陈凡所在的船厂全部买进以后,发现陈凡此人对造船厂涉及的所有金属加工机床和木材加工机床都非常精通,还能绘制和看懂设计图,对修船和造船都烂熟于胸,不由大喜过望,直接晋升为工程师,将月薪提高到每月十元。
赵大贵招募的澳门造船厂工人中,像陈凡这样能绘制设计图的工人还有八人之多,但只有其中三人像陈凡一样小时候读过书,多少能看懂设计图,其余五人却并不识字,只能靠多年的经验和练习绘制设计图,但并不理解设计图的内容,最多给人打下手,实为可惜。
现在正是人才最为紧缺的时候,赵大贵将三个会制作设计图的人全部提升为工程师,其中陈凡水平最高,也最有资历和威望,也受其他两个工程师的认可和尊重,隐然有首席工程师的味道。
“如果有复缫设备的设计图,我们利用现有的车床和钻床等,未必不能打造出一套机器來。
只是,我们以前都是造船的,没做过这种机器,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陈凡想了一下,自己留余地地说。
“这件事情吧,麻烦在这里了。”赵大贵突然尴尬起来,说道:“我手中没有完整的复缫设备设计图,还得自己设计出一套设备来?”
“啊,那怎么做出来?”陈凡不由失声叫道。
以他的能力,只要有设计图,也能一步步把东西做出来,但没有设计图,就相当于要自己设计出一套新东西来,那就强人所难了。
“我以前去广州的复缫厂,大概知道其怎么运行,再说我一直收集有关生丝缫丝的书籍,从美国公使顾盛那里获得的书籍中也有关于现代缫丝厂的描述。
我们自己翻着书斟酌,应该也能造出可用的复缫机来。
这复缫设备也不怎么难,将蚕茧用锅炉的热水泡透,再用蒸汽机缫丝,没有什么太难的地方。
我们湖州的缫丝机都是农村的闲汉们用木头打造出来的,然后还能抽出丝出售,我相信这东西再复杂,也复杂不了哪儿去,我们应该能车出来。”赵大贵呵呵一笑说道。
“赵兄这话说得在理,这天下的物事都是人做出来的,只要知道大概的原理,就不难做到,何况我们还有大量书籍可以借鉴。”谢尔敦特别喜欢西方机械,知道这次有机会亲自做出一台西洋机械,不由高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