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有命名权,不过奥斯汀坚持要她来,她想了想,慢慢打出回复。
拉妮娅:“牛奶糖”怎么样?
奥斯汀:听起来不错,过来,牛奶糖!
奥斯汀:我想它喜欢这个名字!
屏幕上的小狗迈着小短腿在草坪上撒欢,发出撒娇一样的呜咽声。
拉妮娅不知道牛奶糖多大,不过看起来它还只是只小奶狗,跑几步就会被草绊住,骨碌碌滚上两圈,一翻身爬起来,继续摇尾巴蹦跶。
除了四只爪子和耳根,它全身的毛发都是纯粹的栗色,和它的眼睛一样,甜得让人心尖发颤。
应该叫它栗子糕的。拉妮娅想。
她把兜帽又往下拉了点。
除此之外……就只有游戏通知。
钢铁侠高仿号没有回复她,拉妮娅刷了会首页,退出推特,正巧这时消息栏弹出“软件更新已下载”,她随意选择了同意安装,便关掉了屏幕。
她对着夜空发了会呆,半晌才开口。
“贾维斯,你能帮我检索推特关键字吗?”
之前在冲上楼顶之前她点开了分部负责人的推特主页,不过没有来得及看,现在推特还停留在他的主页。
拉妮娅原本应该抓住这条线索追踪下去,不过她现在不太想动。
“你想检索什么,小姐?”
拉妮娅想了想:“药,或者怪物。还有,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吗?”
正巧这时安装进程完成,眼前图标兀地消失。
贾维斯的声音也因此卡顿了一瞬,随后才恢复正常。
“……好的,拉妮娅。”
不知是不是错觉,拉妮娅觉得他的声音里多了点她说不出的变化。
更新了Siri的声音模板?她想。
把检索任务交给贾维斯后,她坐在楼顶边缘,开始三消刷星星。
……
Laniakea@Laniakea20151109·4h
你好,这里(Hello,Here)。
Tony
Stark@AETStark·4h
我在这里(Here I am)。
“……”
托尼·斯塔克瞪着这条回复。
“贾维斯,拉黑他。”他恶狠狠道。
“需要我明早之前将拉尼亚凯亚移出黑名单吗,先生?”
托尼:“……”
他吸了口气,态度十分坚定:“就这么办。但是现在,给我拉黑他。”
她缓了缓,坐起身,把被子抱在怀里,观察四周。
床单上的血迹已经发黑,从她身下蔓延开来,洇湿了大半张床面,床下则是一片狼藉,衣物扔得到处都是,花花绿绿里还滚落了一只台灯。
看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凶手大概是入室抢劫犯,不出意料的话,在布朗克斯区,她的尸体要更久才会被发现。
第二个认知是:她又活了。
从血迹来看她是被一刀插进胸口,但拉妮娅把睡衣扯下来一点,愣是没在胸前找到半点伤痕。指尖触及的肌肤温软娇嫩,心脏在肋骨下鲜活地跳动,精神抖擞得仿佛刚刚进行了一场百米冲刺,而不是新近死了一阵。
她现在算活着吗?
拉妮娅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了,想了想,她干脆不去考虑这么深奥的问题,而是先想点活着就必须要烦恼的事。
她决定先去刷牙。
卫生间里和卧室里一样乱,这让拉妮娅的困惑又加深了点,不明白抢劫犯是不是还在这里洗了个澡。她打开水龙头,哗哗放水冲掉手上干涸的血渍,抬头看向镜子,和镜子里的绿眼睛小姐打了个照面。
死亡是一趟单程列车,逃票回来出点什么差错并不让人意外。
拉妮娅左右看看,觉得自己正在体验一件十分新奇的事——自己的脸看起来就像个陌生人。
这算是逃票造成的差错之一?拉妮娅想。
除了寥寥无几的常识和碎片记忆以外,拉妮娅几乎不记得什么,连名字都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自然也无从得知绿眼睛小姐为什么会孤身一人住在布朗克斯区,这片城区在多灾多难的纽约也是出了名的治安差。
她冲干净手,正要关上水龙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刚心思没放在洗手上,因此没有察觉,但现在拉妮娅想起来,她好像没有听到水流下去的声音。
她低下头。
水流哗啦啦冲刷着她的手,在毫无血色的肌肤上蜿蜒。
随后毫无征兆地,那些清澈的液体刷地消失在她的掌心,连点水渍都没留下。
……?
拉妮娅抽回手,后退一步,如临大敌地盯着水流,打定主意一旦出现奇怪的事,她就立刻钻到水池下面去。
她看了会,慢慢将手伸向水龙头,打算关掉水流检查一下,然而她的指尖刚碰到水龙头,又一次,闪闪发亮的金属把手也消失了在她眼前。
“……”
拉妮娅带着一脑袋问号,目光在自己的手和水龙头之间来回徘徊,抿紧了唇。
不等拉妮娅多想,眼前又发生了新状况。失去把手的水龙头蓦地喷出一股激烈的水流,正面中出糊了拉妮娅一脸,她下意识举手挡住水流,想也不想地后退,一不留神,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一时没控制住平衡,向后滑倒,瘦削的脊背直接撞上了洗衣机。
先是一阵钝痛,接着身后一空,她的后脑毫无转折地砸在了地上。
“嘶……”
时运不济,她艰难地撑着身体坐起来,揉了揉后脑勺,一边向后看去。
然后愣住了。
……洗衣机不见了。
一米多高,占地一平,大到她可以藏进滚筒里的洗衣机,在她碰到之后,不见了。
拉妮娅:……
拉妮娅:……?
“嗡——嗡——”
仿佛这些——劫匪翻找过的卫生间,疯狂吐水的水池,神秘消失的洗衣机——还不够乱,卧室里隐隐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拉妮娅向卧室望去,忽然发现那张血迹干涸的床看起来是那么遥远。
眼前发生的事完全不是记忆能够解释的,拉妮娅看看四周,犹豫了下,向着门伸手。
毫无意外,她的手刚触碰到门板,裹着木漆的门板骤然消失在了空气里。
“……………………”
巨大的疑惑如同陨石天降,把拉妮娅呼啦一下压在了天坑里,她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同时——非常迷茫地——发现身.下瓷砖也没了两块。
她躺尸的时候这个世界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不然怎么解释那么多东西消失去了哪里?
拉妮娅暂时不知道答案,不过她有预感她很快就会知道。她不再盯着瓷砖下光秃秃的混凝土看,转而向着卧室进发,很快她循着震动找到了掉到床下的手机——当然,床也步了洗衣机的后尘。
“……”
拉妮娅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
这间房间本身不大,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没地方落脚,现在没了床,顿时空荡了许多。阳光投落在斑驳的地板上,像是流动的液体,一路流到她的脚下,修剪圆润的指甲透着光,像是透明的。
她站在一片光里发了会呆,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忽然神情一动,脸转向门的方向。
这栋旧公寓隔音效果很差,站在楼下甚至能听见楼上的说话声。不过可能是住户不多,楼道里没什么动静——直到现在。
拉妮娅一直以为劫匪是从打碎的窗户里进来的,但现在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误——门口传来了几个属于成年人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一声刺耳的锐响,夹杂着隐约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