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的,自己一个人也能安静的玩,今儿个守着他的书童偷打了个盹,一睁眼他就不见了,我带人把整个院子翻了一遍,就是没找着,这孩子可千万不能丢了,这要是丢了,那可不得了了。”
一开始檀婉清以为,豆丁是宋夫人的儿子,可这般一听,又似乎不是。
虽心下想着,却没有贸然开口询问,只道:“他叫福荫?福庇周全,好名字,可能是看到下堂的小童拿的糖人,一路寻了来。”
宋夫人摇了摇头,“可能是赶巧了吧,这孩子天生痴儿,寻不得路,我带了两个多月,也写不出一个字来,谢大人将他交到我这教馆里来,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私塾不收啊,我闲时能教一点是一点吧,好好的孩子,可惜……”
在宋夫人说出谢大人时,檀婉清便心头一跳,竟平空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他……是谢大人的弟弟?”
宋夫人点了点头:“这事儿不少人都知道,我也不瞒姑娘。”宋夫人摸了摸趴在她怀里的福荫的后背,道:“这孩子就是咱卫安守备大人的胞弟,与守备大人差了十五年。”
宋夫人同情的叹了口气,“守备大人英俊神武,可弟弟却是个痴儿,听说当年为了胞弟娘胎得的病,寻了不少大夫,都治不好,福荫原先还能说几个字,可自谢大人母亲过世,谢大人又常常不在府中,一直托于城南的一处私塾,平时让人接送管教,结果,塾里受了欺辱,又是个不会说不会闹的痴儿,直到大病了一场,差点没了命,谢大人才知道受欺的事儿,自打病好了之后,这孩子就不开口了,原来会的字眼也不说了……”
宋夫人摇了摇头,“谢大人是没法子,送到我这来,让我教着,指不定哪天又能说话了。”
檀婉清听着这番话,不知是太累,还是这内堂空气不好,胸口竟有点窒息,一时扶着案面,有些喘不上来气。
在逃出卫安城的那一晚,她听瑞珠提起过,他有一个生下来就痴傻的弟弟,算着年岁,正好是那年妇人怀胎的时候,之所以下定决心冒着风雪也要离开,便是知道这事又与当初的鞭子脱不了干系。
可听人说,毕竟只是听人说而已,没有亲眼看到。
当如今呆呆的豆丁就在自己面前,檀婉清便是再镇定,脸色也有些苍白。
宋夫人连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夫人,刚才说了什么?”
“我刚才说,下了堂的学童吵着不走,你这堂上的不错,沈姑娘,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宋夫人有些担心的道,“下午没事,要多休息,中午在这儿用了饭再走吧。”
檀婉清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没什么力气,她放开扶着案子的手,婉拒之后,便道:“宋夫人,那我先回了。”
宋夫人也未勉强,与她一起出了内堂。
这时,有个小童跑了过来,与宋夫人说了几句。
“谢大人已到门口了,快请进来吃茶,诶算了,我亲自去。”说完宋夫人冲小童摆摆手,高兴的道:“谢大人心疼胞弟,闲时便亲自来接送。”回头对一起出来的檀婉清道:“正好顺路,我送姑娘到门口。”
说完,抱着小豆丁走了两步,结果发现人没跟上来,一回头,就见人还站在原地呢。
“沈姑娘?”她唤了一声,
檀婉清立即清醒过来,走上两步,开了口道:“夫人,我有些头晕,可以借地方歇息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