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怎么一下子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只能无奈道:“正是如此!”
哪怕惹她生气也比伤她性命好。
“那你便去死吧,这人恁地不识好歹。”柳飘飖恨道。
周青不再多话,转身便走。走到慈明庵前门看见楚怀信正在门前闲逛,便唤了他一起下山。还没走两步,便听身后喊到:“等等。”
二人转过身,正是柳飘飖又跑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把剑。
柳飘飖将剑递给周青,说道:“这把剑是我娘留给我的,你一定得亲手还给我。”
周青不接,说道:“在下已然打好了剑放在药铺,岂能用姑娘的剑。这剑既然是令堂遗物,柳姑娘理应好生保管,岂能借与他人。”
“你道理恁地多?这把剑是我娘自那个世界随身带来的,锋利无比,岂是你那破铜烂铁能比的。”
“再锋利也是剑,破铜烂铁也是剑,在我手里便是桃李树枝也是剑,哈哈。”周青笑道。
“哎呀,你这人怎么如此啰嗦,试试不就知道了,看看这把剑是否比你那破铜烂铁要好,比你那桃李树枝要利?”
周青知道推脱不过,便接过那剑抽出剑体,只见那剑甫一出鞘便自翁鸣一声,接着便寒光四射,果真绝世宝剑。
待剑体完全出鞘,周青左手轻轻抚摸剑体,那剑翁声大作。周青起手挥舞,真气透过宝剑直接化作一道剑芒透体而出,对着石阶轻轻一斩,那石阶便落下一角,切面如镜般光滑。
周青又用心刺出一剑,那剑便抖动起来,剑体之上光华流转,周围空气瞬间全凝在剑上,剑尖抖动着前进,所过之处,空气全部压缩为实体附在剑体上,那光芒更加耀眼,端的是流光溢彩。
周青刺出一剑,也不多试便收了功,那剑尤自抖动不停,周青便又用手轻轻抚摸一遍,那剑才归于平静。
柳飘飖叹为观止,心道:这便是剑意吗?
周青还剑入鞘,对柳飘飖躬身作揖道:“在下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柳姑娘海涵,有此宝剑,我报仇胜算更高,不过若我被杀,在下愿以周家信州顺通镖行再加江宁、东京分行所有产业作赔,这便去为柳姑娘立上字据。”
“只怕你那心上人不允,这些产业可也有她的一份。”
“我若死了,婚约自然作废。”周青道。
“哎呀,你这人怎么比书院老夫子还要啰嗦,我不要你的字据,我要你活着回来送我玉佩。”
楚怀信深以为然。
“这……,只怕万一在下回不来,柳姑娘岂不毫无所获。”周青道。
“哪儿那么多万一,枉你自诩中原好男儿,怎这般作态?”柳飘飖怒道。
“好!如此我定当凭此宝剑斩贼头颅,拿回玉佩送与姑娘。”周青笑道。
三人再不多话,周青楚怀信二人便迈步下山。
待二人回到药铺,周青便拿来笔墨纸砚,写下字据交给楚怀信,说道:“若我不幸身亡,这张字据转交给柳姑娘,我顺通镖行所有产业但凭她处置。”
楚怀信知道周青为人,也不推诿,便接过字据藏于怀中。
楚怀信又安排酒菜,周青重孝之中便以茶代酒,两人从中午一直喝到半夜。
次日一早,周青便起身告辞。
周青一路快马加鞭,直奔信州,第二日傍晚赶到信州。周青等到晚上便直奔周家庄园,摸着黑把亡妻棺木挖出,起开棺盖,拿出装着亡妻尸骨的盒子,念道:“红英,这便跟我去周家祖坟。”
随后又将棺盖合上,再把土丘复原,虽与之前有所不同,想来也无人过问。
周青再不多话,把亡妻尸骨盒也单装一个包袱背上,便走到栓马的林子,骑上马儿连夜离开,赶奔延安府。
信州到延安府三千里地,周青恐马儿受不住,也不敢骑快,一路走走停停,直过了十天才到了延安府牛山县,又趁夜色来到周家祖坟,早买好了香火纸钱先给祖宗烧上,嘴里念道:“列祖列宗在上,周家不肖子周青愧对祖宗,累及先父茂行公被害,现将先父尸骨葬入祖坟,祈祖宗垂怜照顾。”说罢便磕了九个响头。
然后在祖父坟旁挖了个坟穴,将周茂行尸骨安放,随后便将坟穴填满,又在百步外用带来的藤筐装土,直装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周茂行的坟丘堆好。
待坟丘堆好,周青才又点燃香火纸钱,伏在父亲坟前哭了一会。嘴里念道:“父亲,孩儿无能,害得父亲今日方能入土为安。孩儿明日便去寻那狗贼报仇,若能杀了狗贼,定提他人头来祭奠父亲。若孩儿无能遭了毒手,正好去寻父亲。”
又哭了一会,周青才拿出一块做好的墓碑埋在周茂行坟前。一切妥当,周青才道:“列祖列宗在上,父亲在上,不肖子周青结发妻子周顾氏红英,贤良淑德,温婉孝顺,于七年前不幸离世,祈求列祖列宗垂怜,允孩儿亡妻葬于祖坟。”
说罢又磕了九个头,才又在周茂行坟旁又挖了个坟穴,将红英尸骨盒放入,又解开发髻挥剑削下一缕头发,放入尸骨盒。嘴里念道:“红英,我此去凶险异常,怕尸骨无保,无法与你同穴,便将这缕头发与你一同安葬吧,也算咱们生同寝死同穴了。”
说罢,又将红英坟堆成坟丘,又同样在红英坟前立了碑。碑上写:周氏男青,周顾氏红英合葬之墓。
接着又在红英坟前烧了纸钱,念了一会,便牵马离去。
自此,周青心里再无牵挂,策马直奔茶山寨。只是每每想及颜素衣,便只能叹气,正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