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井有条,哪个都不错呀!”干嘛死盯着儒学不放?忠君爱民那套,你只要“爱民”了,自然民就“忠君”了嘛。难不成现在有民不爱你爹这个君?
“可是……”刘彻扁了扁嘴,还想继续说什么,韩嫣伸手顺了顺刘彻的毛儿,笑眯眯的道:“殿下现在无需为这些操劳。殿下现在只需要学着壮硕自己的羽翼,有些为君之道不是您现在就能参透的。”
随后笑眯眯的在刘彻的耳朵旁轻轻开口道:“殿下,长信殿。”
你可别忘了,窦太后虽然现在明面不显,可是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不断的叫嚣着“兄位弟承”。您现在满口嚷嚷着儒学,这不是等于往枪口上撞?窦太后不崩了你才怪呢。要知道在思想这一方面,能跟窦太后同一频率的只有梁王。
果然,一听“长信殿”这三个字,刚刚还情绪激昂的刘彻瞬间就变得萎靡不振:“你非要在我面前提皇祖母么?”
“太后娘娘的执着不是空穴来风,有时间的话殿下不妨去长信殿同太后娘娘聊会儿天。说不定太后娘娘会给您一些意想不到的建议。”韩嫣眼神幽幽的瞥向紧闭着的窗边,但笑不语。
“可是……”刘彻皱了皱眉,看了看韩嫣一副恭谨的样子一摆手道:“隔墙无耳,你说话用不着那么认真。”
隔墙无耳?韩嫣端起茶碗顺了顺口干舌燥的喉咙。别跟我说刚才悄悄溜过去的黑影其实是跑错门了的猫!
看了看仿佛浑然不知的刘彻,韩嫣放下了茶碗。这就是他为什么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了可是仍旧没有培养心腹的原因。万一培养一个双面间谍出来,那不等于自己坑自己么?无论是窦太后,长公主还是现在的王皇后,她们在宫里苦心经营数十载,那盘根错节的势力岂是你一个刚刚当上太子的小毛孩儿能随随便便清理干净的?
即使这是景帝安排给你的人马,但是你又怎么能肯定这里面没有景帝的心腹呢?看似这宫里的人都各忙各的,各过各的,可是这几双眼睛,暗地里那一只离开过太子宫?
借着窦太后打击了一下刘彻对儒学的追捧,韩嫣识趣儿的岔开了话题,讲了讲宫外的见闻,讲了讲市井杂事,哄笑了刘彻之后,韩嫣谢绝了刘彻要他留下来住一夜的提议。早早的回了家啃他的《孙子兵法》,管他儒学道家,要想能砍匈奴建立军功还得靠孙武的著作!《论语》和《道德经》能教他怎么打仗么?
长信殿内,窦太后慢腾腾的拄着拐杖,让身边的宫女搀扶着自己在院子里溜着弯儿,晒了晒太阳,缓缓地开口道:“这卫绾第一天给太子上课,太子学的怎么样?”说实话,窦太后丝毫都不放心卫绾给刘彻当太傅,儒学的话说的都太漂亮了,刘彻这么年轻,很容易几下就被绕进去。
一名小黄门毕恭毕敬的趴在了地上跟窦太后汇报了一下太子宫刚刚发生了的事情,原本晒着太阳心情颇好的窦太后,一听到“太子夸赞儒家思想”这几个字后,老太后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在了地砖上。
一旁随侍的宫女太监赶紧告罪跪了一地:“太后恕罪!太后息怒。”
窦太后没理这些战战兢兢的宫人们,而是一脸“早知如此”的样子对身边搀扶着自己的老宫女说:“看看,看看!哀家说什么来着?陛下的想法哀家自然明白,这太子多学多看对将来我大汉的发展也有好处,哀家也不是个老糊涂。可是这卫绾……摆明了就是在撺掇太子将来在朝堂上作为他们儒学的代表。”
“太后您息怒,毕竟这太子还年幼,有些事情琢磨的还是不全面,您多跟太子说说,太子也不会驳了您的面子。”老宫女笑着劝慰着窦太后。
窦太后在老宫女的搀扶下往回走,随后想了想问:“听说……韩颓当的那个孙子似乎不是那么喜欢儒学?”
“韩公子出身将门世家,应该是跟他爷爷一样,喜爱兵家的学说吧。”老宫女想了想,半为猜测的开口道。
“嗯……这太子身边有这么一个不待见儒学的也好,太子有些话不愿意跟哀家,跟皇后,跟陛下说,但是跟既是同学又是玩伴的同龄人肯定是没什么秘密的,尤其是这课堂上的事情。”窦太后笑了笑道:“有这孩子泼泼儒学的冷水也不错,省的卫绾说什么太子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