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灰。
她还想再说,被辛汇挥退下去,出得门来,背上脖子上立刻起了细细一层鸡皮疙瘩,好冷的天。
她拢了拢袖子,挑起宫灯,两个小宫娥紧随其后,转过回廊时,忽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转过头去看,摇摇晃晃的宫灯下,投下的暗影冰冷诡异,但再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她心头一颤,立马拢住斗篷加快了脚步。
夜色正浓。
被牡丹这么一搅,辛汇的兴奋劲少了许多,和衣躺榻上,片刻便睡过去,这一睡,竟然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阳光照进窗户瞬间,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连忙转头看旁侧的沙漏。
啊啊,已经这么迟了!
她心头暗骂这不靠谱的牡丹,竟然忘了叫她。此时顾不得许多,一边下床一边穿鞋,还好早已经换好衣衫和衣而睡,两个小宫娥立刻麻利奉水上来洗漱。
辛汇一阵风般收拾完毕,左等右等却不见楚王的内侍前来传话,在殿中转了几圈,正等得毛焦火辣,便看见大季子气喘吁吁带了两个内侍,捧了衣衫赏赐前来,听得他确认,心头这才松下一口气。
不过——
不是微服一般都是男扮女装,哦不,女扮男装么?
给她这么一套如此……如此“飘渺”的女衫是做什么!
她拿起那一套薄纱缓带,曲裾广袖的江南女衫,脑子扣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类似的形容词。
如同早有所料,大季子笑出一脸褶子:“王上要老奴转达夫人,既是微服出巡,那自然真实为准,倘若是女扮男装,夫人这形容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辛汇眼皮一跳:“这‘形容’?”
大季子选择性耳背,笑而不语,垂首听差。
辛汇扯了扯自己紧绷绷的男装上衣,这衣裳定是美牙在陈国定做时候被坑了,洗了两水紧了这么多,果真便宜没好货啊。
她勉为其难的捻起盘中那套女装,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便觉那衣料着实轻便,和陈国的质感宽挺布料大为不同,和她在楚宫中的所有常服和宽大裙幅华服也不一样。
大季子见状立刻贴心解释:“这是大楚民间女子的服饰,取其轻缓之态,是王上特意为夫人准备。”
辛汇手指微微用力,有些忧虑:“这衣裳,稍微用力点就给弄破了吧。”她蹙眉:要是微服,少不了骑马翻墙,这可不是很方便。
大季子冷不丁听见夫人这样问,立马想到楚王那徒手毙虎的威武之态,老脸顿时一红:“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但是——只要能出去,一丢丢的不方便算什么呢。
她示意宫娥接下衣裳,正要准备去换装,忽然想到些事,回身问道:“我扮作寻常女子,那楚王扮作什么?”她眼睛转了一圈,“莫不是我的夫君?”
大季子闻言顿时一顿,半晌,缓缓道:“这个,王上说等夫人看见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