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可以做我的……光……”
断断续续的声音,轻的就像鹅毛,轻轻地钻进耳里,夙素还没来得及去感受心中那奇异的感觉,墨渊的头忽然压在了她的颈脖间。
夙素的心猛然狂跳起来,不是因为刚才那好听的情话,而是……她感觉到,她的脸颊和颈脖一片濡湿,他……他到底流量多少血?
夙素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不能动,也不敢动,声音抖得厉害,“墨渊?你怎么了?你别睡,求求你别睡!”
夙素等了一会,那道低沉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留在脸颊上的血液也渐渐冰冷,“我、我还有话和你说,你别睡好不好?”
眼眶热得发烫,夙素吸着鼻子,不停地说话,她现在只想听到他回自己一声,无论什么都好,“你还没有听我说,我喜不喜欢你呢,你……不想听吗……你回我一句,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墨渊……墨……”
夙素还想说什么,但是身体的麻痹,一直从四肢蔓延到脸庞,最后,连舌头也麻木了,除了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声,夙素再也说不出话来,恐惧从心底一点点的蔓延,背后冰冷粘腻的泥土,像要将她一点点吞噬。
她忽然觉得害怕,害怕伏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最终也变得一样冰冷,害怕颈脖间那若有似无的气息,彻底的消失无踪。
她想看看墨渊到底怎么了,可惜周围漆黑一片,她想帮他处理伤口,想带他离开,可是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泪毫无征兆的从眼眶中涌出,她从小到大,真正哭出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眼泪就这样不收控制的一直往外涌,她从不知道无助是什么感觉,此刻,她知道了,她从不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此刻,她生受着……
细细的感受着脖颈间那抹轻得几乎逝去的呼吸,夙素闭上眼睛,心里一片黑暗。手指突来的疼痛,让她稍稍恢复了几分神智,接着便感觉到一团软软的毛,在自己手背上滚来滚去,还有那湿漉漉的鼻子……
这感觉,很像……
夙素倏地睁开眼,试探地张嘴叫道:“芭……蕉……”
夙素惊喜的发现,刚才还麻木的舌头,此刻居然可以动了?!
“芭蕉……你在干嘛?停下!”她能感觉到小东西拼命地咬她的手指、手背、手腕,她的整只手都被它咬遍了,它的牙一点也不比爪子弱,夙素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它废了,这小家伙疯了不成?!
夙素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那毛茸茸的一坨,芭蕉浑身一抖,终于停下了撕咬的动作。
她……她能动了?!
夙素胸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希望,她能动了!那他就可以救墨渊了!
夙素赶紧撑着墨渊的肩膀,从他身下爬了出来,然后将他的身体轻轻地翻过来,让他躺着地上。
黑暗中,夙素摸索到墨渊的脸庞,小心翼翼的将手靠近他的鼻子,还好,还有气息!
“墨渊?墨渊你醒醒?”
墨渊保持之前趴在她身上的姿势,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芭蕉咬过她之后,她就能动了,那是不是说,芭蕉能解除人身体的麻痹?!夙素连忙拉起他的胳膊,将芭蕉抱到墨渊手臂上,急道:“芭蕉,芭蕉你救他,救他好不好?”
黑暗中,芭蕉嫌弃的别过头,只有主人的血,对它才有吸引力,它一点也不想咬这个人,刚才它为了把主人唤醒,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
芭蕉蹲在墨渊手上,一个劲地挣扎。
“求求你了,芭蕉你救救他!芭蕉……”夙素一遍遍的重复着,话语间带着哭腔。
一滴滴的水忽然打在芭蕉头顶上,感觉到主人的手一直在抖,芭蕉委屈地低下头,在墨渊手上咬了一口,黑暗中,夙素根本看不到芭蕉的动作,只是一遍遍地说着话。芭蕉觉得打在自己头上的水滴更多了,怒了,狠狠地又咬了好几口,肯定是这个人,欺负它主人!
躺在地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夙素也不再抓着芭蕉了,手在墨渊身上摸索,想找到他到底伤在哪,手刚刚碰到他的额头,一手的粘腻湿滑,她身上再也没有纱布了,药也用光了,她根本救不了墨渊,夙素再也绷不住了,呜呜地哭了起来,“墨渊,你、你不要死!我、我也很喜欢你,我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所以,你不要死!如果你死了,我、我以后再也没办法喜欢别人了……你不能这样……”
她并非没有见过死亡,父亲曾带她参加过平定边疆之战,有战争,就会有死亡。看着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逝去,她会愤怒,会悲伤,但是,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恐惧,就在她几乎被绝望的痛苦灭顶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那道让她此刻觉得,比天籁更好听的声音。
“我会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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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君不要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