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已是亥时三刻,大多数人家都已休息了。
曲凝双朝靳衍痕使了一个眼色,靳衍痕只得上去敲门。
“砰砰砰!”
里面的人似乎还没有睡下,门敲了一会,就听到门内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谁啊?”
“官府查案,开门。”靳衍痕声音压得挺低的,门内的人好似迟疑了一会,才将门开了一个小缝。看清外面的人果然穿着一身官差的衣服,妇人才将门完全打开,同时问道:“是不是我女儿的案子有消息了?抓到那个杀千刀的王四了吗?”
靳衍痕嘴角抽了抽,就算抓住了,也不能说啊。曲大小姐适时地上前解围道:“案子还在查,真凶落网之后,大人自会公断。我们今晚来,是有话要问冯千峰。”
冯母狐疑地看了曲凝双一眼,她只是个平常妇人,自然不知道什么女捕快,但看到两位姑娘是跟着官差来的,便也没有多阻拦,说道:“几位请进来再说吧。”
三人随着冯母刚走进屋内,屋里一名老者一边咳嗽,一边问道:“这么晚了,谁啊?”
这种时候,自然只能是靳衍痕出面应付,“我们是官府的捕快,有事想问问冯千峰,麻烦你们把人叫出来吧。”
那老者年近六旬,身体好像不太好,一直在咳嗽,但是那双眼很是犀利。楼辰回忆起张静曾说过,冯父是一名镖师,现在虽然年迈了,气势倒还不弱。
冯父朝妻子使了个眼色,冯母点点头,正准备去叫人,旁边一间房的门忽然打开,走出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他身高不到七尺,身形偏瘦,穿着一件浅灰长衫,头发也是随便梳理了一下,看起来之前已经睡下了。
男子看到几人,很是惊讶,问道:“官差大人这么晚过来,不知有何事?”
说完,像是才想到似的,男子客气道:“几位请喝茶,喝茶。”
说着便去拿了茶壶和杯子,要给几人倒茶,靳衍痕挡下了他的手,说道:“不必,我们就问几句话。”
男子悻悻然放下茶壶,回道:“你问吧。”
“十四日当天,你除了戌时的时候,之前有没有去过王家?或者,王家附近?”
男子还没开口,曲凝双忽然冷声说道:“想清楚再说。”
男子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地说道:“没有。我当日戌时之前并没有去过王家,也没去过王家附近。”
曲凝双追问道:“你到王家的时候,是如何进去的?”
冯母有些不满曲凝双的态度,开口替自己儿子回道:“我女儿从小习武,白天的时候,房门都是掩着的,不会扣死。”
曲凝双没理会冯母,继续盯着冯千峰,问的问题也愈发尖锐,“那你进去的时候,冯芊华就已经死了吗?还是说,你看到她的时候,她其实还活着?你有没有碰过那把刀?”
曲凝双一下丢出这么多问题,冯千峰也一副有些懵的样子,磕磕绊绊地回道:“我……我、我不清楚,当时我只看到……到处都是血,我也不知道我姐是死是活,那把刀……我……”
他的神色有些慌乱,说到后面,都快语无伦次了,曲凝双见状,心中一喜,继续逼问,“吞吞吐吐干什么,是不是有所隐瞒?!”
曲凝双一边说着,一边往冯千峰走去,忽然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曲凝双低叫了一声,就往冯千峰身上扑去。冯千峰本就不算壮实,被这突来的一扑推倒在地。
曲凝双脸上一红,赶紧爬了起来,连忙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冯千峰很是狼狈,心里恼火,但是撞倒他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他也不好意思追究,只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回道:“我没事。”
冯母走到儿子身边,左看看右看看,深怕撞出什么好歹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冯母还是很生气,将儿子护在身后,指着靳衍痕和曲凝双骂道:“你们到底想什么样?之前就已经问过一次了,现在大半夜的又来问,不去抓凶手,却来盘问我儿子!你们什么意思?”
曲凝双脸色尴尬,靳衍痕摸摸鼻子,轻咳一声,也不说话,倒是一直沉默的冯父开口说道:“千峰,好好回答官差的问题。”
冯千峰眼中一抹愤恨一闪而过,但仍是恭敬地回道:“是。”
不知是不是在心里打好了腹稿,这一次,冯千峰的话有条理了很多。“那日我约了友人在福永楼饮茶,一直到酉时左右才与他们分开,我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酉时两刻。虽然那时候爹娘不在家,没有人作证,但我在进门的时候,遇到了隔壁的刘老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他。我在家里休息了一刻钟,想着好久没去看望姐姐了,才出门去了王家。所以,戌时之前,我根本没时间去王家,甚至附近都没去过。我到的时候,看到姐姐倒在血泊里,我当时很害怕,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她脸色惨白,我是真的不知道她那时是死是活。那把刀我没动过,我从小就不喜欢舞刀弄剑,看到我都吓傻了,怎么会去动它。”
听完冯千峰的话,曲凝双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还想开口说什么,肩膀上忽然一重,楼辰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这时,靳衍痕也已经起身说道:“打扰几位,我们先告辞了。”
出了冯家的大门,曲凝双垂着头,一脸挫败,有气无力地说道:“居然什么都没问出来,真是白来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可不见得。”
耳边传来靳衍痕的轻笑声,曲凝双疑惑地抬头看他,只见他对着楼辰眨了眨眼,笑道:“你那一跤辰儿总不会让你白摔。”
“刚才你是故意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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