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激动,岳肃心中更是有数,再加上刚刚朱恭枔打的那个寒颤,业已说明他的心虚,看来纵马撞死人的那件事,十有八九是与他有关。
不过证据终究不足,岳肃打定主意,回去另想对策。他也不去接朱恭枔的话茬,一拱手,说道:“如此最好,下官就不打扰世子休息了。先行告辞。”说完,站起身来。
“岳少保慢走。何伴伴,你代本爵送一下岳少保。”见岳肃要走,朱恭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岳肃离开世子寝宫,又去一趟银安殿,与周王辞行,这才打道回府。
*******************************************************周王府的一座寝殿里,二王子朱恭栩将自己的侍女、太监全部打发下去,只留下陈公公一个人在内。
等到殿门关上,朱恭栩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陈伴伴,事情查的怎么样?”
别看他问得急,声音倒还是压得很低。
陈公公来到朱恭栩身边,小声地说道:“小王爷,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当下,他就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朱恭栩听罢,沉默了一会,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大哥确实出城了,怪不得那些跟随我大哥的护卫,前曰突然全被处决,还说是因为他们护卫不周,致使大哥落马,原来是灭口。大哥也不是第一次出城玩,以往神不知鬼不觉,也没有什么事,难道这次是惹了祸,才被岳肃找上门来。”
“世子和那个人经常一起跑马,在城里也没少撞死、撞伤人,这次估计是到城外跑马,又撞死了人,结果被苦主告到了岳少保那里。”陈公公分析道。
“你就确定是在城外,不是在城里吗?”朱恭栩问道。
“若在城内,世子爷应该不会这么紧张,宗室贵胄,撞死个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无旨擅自出城,这条罪名比较大。”陈公公如是说道。
“看来是这样了。伴伴,你说要是我大哥的罪名坐实了,皇上会怎么处置我们家,会削藩吗?”朱恭栩问道。
陈公公琢磨一下,说道:“是世子无旨出城,又不是王爷擅自出城,而且也能确定不是什么图谋不轨,只是纵马游玩,不慎撞死了人。罪名坐实,送到皇上那里,我估摸着,王爷多少会被申斥一番,说他教子无方。至于说世子,杀头应该不至于,但夺去世子之位在所难免,搞不好还会被关进宗人府。”
“真的不会削藩?”听了这话,朱恭栩的眼睛一亮,他的目光中流露出贪婪之色。
陈公公从小看着他长大,如何看不出二王子的心思,肯定地点了点头。同时他的心,也激动起来。是呀,如果大王子被扳倒,夺去世子之位,那继任世子的人,当然就是二王子。二王子当了世子,就是将来的周王,自己也会水涨船高,成为王府里最有权势的太监。谁不想往上爬,谁喜欢看别人的脸色,可以说,陈公公在面对何璐的时候,都觉得矮一头。同样的一件事情出去求人,何璐出面,别人半点不敢犹豫,他出面,有的时候还要说些小话。这就是地位。
机会!终于来了。
不仅是对于陈公公,对于朱恭枔来说,也是这样。世子和王子完全是两个概念,将来降一等封爵,权势、地位也差得远。以往没有机会,只能认命,谁叫自己出生的晚,不是长子。现在机会就放在眼前,只要将哥哥出卖,自己就是将来的周王。
“伴伴,我想……”朱恭栩小心地说道。但他并没有将话说全,只是意思,谁都明白。
“既然小王爷有这个打算,老奴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陈公公郑重地说道。
朱恭栩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咱们不能明着做,否则被父王知道,咱们必死无疑。我看不如这样,暗地里写一封信,投入巡抚衙门。如何措辞,你先掂量,等写完给我看。”
“老奴明白。”
陈公公想了想,说道:“小王爷,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也不清楚,如果贸然乱写,怕是会令岳肃起疑。我看不如这样,直接就写,同世子一起出城的还有那个人。他岳肃虽然不敢对世子用刑,但对其他人,还是不会手软的。你看他都敢到王府追查,可见已经下定决心,要查明此案。让他从那个人身上打开缺口,追问出世子来,岂不是更妙。没有人会怀疑的我们头上。”
“妙、妙……”朱恭栩连赞两声,点头道:“就这么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