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威胁你!”贵王大怒。
她没有想到永熙帝居然会拒绝这般好的条件!她能够被她送上的那副堪舆图吸引那便是说她也是个极有野心之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能够抵抗这般巨大的诱惑?
“我不过是再跟你交易而已!”
威胁?
她什么时候威胁过她了?
她根本便没有要她付出什么,何来威胁?!
“姨母此番言行在他人的眼中也许算不得上是威胁,但是对于朕来说已经是足够了!”司慕涵的神色渐渐地转为了冰冷,“更何况,难道在姨母的心中,苏惜之的价值便只值这般几座金矿吗?”
贵王面容更是恼怒,“住口!”
“怎么?姨母恼羞成怒了?”司慕涵轻笑一声,带着几丝嘲讽,“不过便是姨母恼羞成怒,却也是姨母先挑的头,是姨母那所谓心中至宝来跟朕交易的!”
贵王咬紧了牙关,却没有说话。
“念在先帝的份上,朕不计较姨母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自然,便是朕要计较,也寻不着证据。”司慕涵站起了身来,“不过姨母能够回来,朕很高兴,只是却也希望,姨母往后能够好好地当一个朕以及一众皇姐皇妹的好姨母,莫要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否则,朕绝对不会就这般算数!至于苏总管,虽然他假传圣旨罪不可赦,但是他毕竟是先帝的人,朕也不好真的要了他的性命,便留在宫中,当做恕罪吧。”
她说罢,看了看贵王一眼,又补了一句:“姨母也该累了,便先随十三皇姐回安王府吧。”
“我只是要惜之!”贵王却依旧咬牙切齿地道。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姨母,你要的不仅是一个男子,而是先帝的尊严!”
贵王面容狰狞起来。
“苏惜之在先帝身边多年,姨母不会真的认为,他只是先帝的贴身宫侍吧?”司慕涵冷笑,“不管苏惜之和姨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他是先帝的人,那他此生都是先帝的人,便是死了也是先帝的人!朕不会为了那区区几个金矿而让先帝在天之灵蒙羞,当一个不孝之女!”
“你——”
司慕涵半眯着眼看着她,“姨母若是因此而恨上了朕,朕也无话可说,不过若是宫中再发生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朕第一个便问罪于苏惜之!因为他是罪魁祸首|何况,苏惜之与姨母这般不清不楚,已然是对先帝的背叛,单凭这点,他早便该死了!”
贵王浑身紧绷着,强制地压制着心中的愤怒,担心她此时若是对永熙帝发作,她真的会杀了苏惜之。
“朕还有政事要忙,便不陪姨母了。”司慕涵淡淡的道,完全无视贵王浑身的怒意,缓步往御书房走去,便在走出暖阁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了一声摔了瓷杯的巨响。
司慕涵勾着嘴角无声冷笑一声。
苏惜之和先帝有没有其他亲密的关系她不知道,但是,若是她这般将先帝的人交给贵王,那便真的是对先帝的折辱!
三十年前,贵王差一点便夺走了先帝太女之位,三十年后,她身为女子,岂能让她将先帝身边最亲近的人给抢走?
若是她先帝的这丝颜面都不能维持,那她便真的枉为人女,枉为大周的永熙帝!
更何况,贵王她根本便没资格来跟她谈交易!
贵王信心十足地进宫却不想居然这般落败而归,心中自然是愤怒无比,但是偏偏因为苏惜之在永熙帝的手上,她连发作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苏惜之心向着她,或许她还可以就这般将他救出皇宫,然后浪迹天涯,然而他却根本不愿意跟她离开!
贵王仿佛陷进了一个泥潭中,根本爬不上来!
安王在交泰殿等到了浑身怒气的贵王,但是却没有多问什么,便领着她回府。
贵王没有拒绝,只是什么话也没说!
她很清楚,如今这般情况,她只能待在京城之中,伺机而动!
三十年前她能够得到圣祖皇帝的赏赐从而几乎得到了太女的位置,如今她便不信斗不过一个小丫头!
不让她如愿以偿?那她便也不让她好过!
皇姐!
皇妹便来看看你选的这个继承人有多么本事!
……
贵王忽然出现虽然出乎司慕涵的预料之外,但是却也让她得到了不少的信息,不过漠北的金矿一事却急不来,虽然如今她和贵王可以说是翻了脸,但是只要用苏惜之在手,那她便还掌握着主控权!
不过贵王的所作所为,苏惜之的背叛却还是让她的心头憋了口气!
若不是贵王口中的东西让她感兴趣,否则她定然饶不了他们!
贵王这件事虽然尚在掌控范围,但是却也让司慕涵的心敲响了警钟,暗卫那边已经不能够信任了,所以,她必须加强宫中的防卫,先前寻思的改编禁卫军一事或许该提前进行!
司慕涵沉思会儿随即让人召来了禁卫军统领白薇,让其拟写一份折子,将禁卫军如今所有的情况都陈述一遍。
白薇闻言,心中越发的不安,自从她当了这个禁卫军统领之后,宫中一连出了好几件大事,如今陛下下了这般一道旨意,可是要发作对她的不满?
司慕涵仿若看出了白薇的担忧似的,但是却没有打算说明,有时候,人多一份焦虑感或许能够将事情做得更好,更何况,她的确不太满意白薇工作表现!
可是如今,她却不能换人,也不适合换人!
白薇的能力或许及不上司徒雨等人,但是她在禁卫军统领的这个位置上坐了好些日子,也算是熟悉情况,而且,她也需要她的胞姐白瑞在西南大营中制衡主将蒙君怡。
蒙君怡出身三大世家,单凭白瑞一个人是不可能制衡她的,所以,她需要给白薇一个极大的恩宠,方才可以增添白瑞背景,从而达到能够制衡蒙君怡的高度!
白薇虽然不安,但是却也没有多问,领命之后便退下。
司慕涵随后处理了一会儿折子,交代了交泰殿帝寝殿的宫侍好生照顾着还在沉睡着的雪暖汐之后便离开交泰殿往流云殿而去,到了流云殿之后,便见蒙斯醉此时正靠着床头坐着,而忆古正喂着他喝什么东西。
蒙斯醉见司慕涵到来,便撑着身子想起来行礼,却被司慕涵给阻止住了。
“别动!”司慕涵连忙道,“御医说你要卧床静养的,别乱动!”
蒙斯醉点了点头,靠了回去,“陛下来了。”
“朕方才下了早朝不久。”司慕涵坐在了床边,为他拉高身上的锦被,“可是再喝药?”
忆古随即回道:“回陛下,御医说药要用了早膳之后方才服用,奴侍方才在喂主子喝粥。”
司慕涵伸手,“把粥给朕。”
忆古道了一声是,随后将手中的未曾用完的那碗粥送上。
司慕涵接了过来,便开始喂蒙斯醉。
蒙斯醉微笑着安静服下。
待粥喝完之后,司慕涵便询问道:“昨晚上谁的可好?”
蒙斯醉却发现了司慕涵眼底的乌青,“陛下昨晚上没睡好吗?”
“朕没事。”司慕涵微笑道。
蒙斯醉笑了笑,“臣侍知晓陛下有许多事情要忙,但是却还是要注意身子的。”
“朕知道。”司慕涵握着他的手道,随后又唤来了守在流云殿的御医,细细询问了一番蒙斯醉的情况,待御医再三肯定蒙斯醉和孩子平安无事,她皱起的眉头方才平了下来。
随后,忆古端着新煎好的药进来。
司慕涵便又亲自喂了蒙斯醉服用。
蒙斯醉同样是安安静静地服下了那药,虽然药味浓郁苦涩,但是他的脸上却无半丝苦意,待药喝完了之后,蒙斯醉随后道:“陛下,臣侍有些累了。”
“累了?”司慕涵蹙了蹙眉头,“可是身子不舒服?”
“不是,只是有些累,想睡。”蒙斯醉微笑道,“御医说过,这个时候身子是容易疲倦的,当日凤后也是这般。”
司慕涵闻言,想了想,方才微笑道:“既然困了,那便歇着吧。”
“陛下能陪臣侍吗?”蒙斯醉握着司慕涵的手不愿意放开。
司慕涵点头:“好,朕在这里陪你。”
“臣侍想要陛下陪着臣侍一同睡。”蒙斯醉继续道,脸上有些强硬。
司慕涵一愣,却不想蒙斯醉居然会提出这般要求,虽然意外,但是最后却还是点头:“好,朕陪你。”
蒙斯醉往床内挪动着身子,让出了一个位置,然后带着期待的眸光看着司慕涵。
司慕涵看着蒙斯醉有些孩子气的模样,便也笑了,随后脱下了外衣,便上了锦床,躺在了他的身边,伸手将他搂入怀中。
蒙斯醉靠在司慕涵的怀中,缓缓地舒了口气,“陛下陪着臣侍好好睡吧。”
司慕涵吻了吻他的额头,“好。”
忆古缓缓地退出了寝殿,不再打扰。
……
听雨殿内
蜀羽之却也是在天亮前一刻方才在蜀青的劝告之下入睡的。
虽然入了睡,但是却睡得极为的不安稳,心中始终萦绕着不安。
蜀青在寝殿之外一直守着,不让任何人惊动主子。
自从永熙帝上一次在听雨殿内大发雷霆之后,听雨殿便不复往日的热闹,一片沉寂,每当入了夜,听雨殿便立即关上了宫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扰动,所以,永熙帝于寿宴上遇刺的消息一直到第二日方才传进了听雨殿的宫侍耳中。
那得知这个消息的宫侍立即跑去通知蜀青。
蜀青得知之后,脸色大变,拉着那宫侍,厉声问道:“陛下如今怎么了?可有受伤?!”
那宫侍也不怎么清楚,只是将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虽然他说的极为的不清楚,但是蜀青却还是听出了,永熙帝并没有性命危险,他猛然松了口气,正欲让那宫侍再去打探之后,便听闻了寝殿内传来了蜀羽之的叫唤。
蜀青连忙进去,却见蜀羽之居然已经醒了起身坐在了床边,“公子,你怎么醒了?”他方才睡了还不够两个时辰啊!
“外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般的吵?”蜀羽之神色担忧地问道。
蜀青闻言,犹豫了会儿,终于还是将永熙帝遇刺的事情说了出来。
蜀羽之闻言,原本便苍白的面容更加的没有血色,“怎么……怎么会!……”他呢喃会儿,随即匆匆忙忙地下了床,便要往外冲去。
蜀青连忙拉住他,“公子……”
“我要去看陛下!”蜀羽之挣扎着,心焦急而不安。
蜀青一边拉着主子一边说道:“公子,陛下没有威胁,公子你先别急……”
“放开我奶爹!”
“公子,你便是要去见陛下也得先更衣啊!”蜀青声音加重地道。
蜀羽之愣了下来,随后颤抖着身子道:“对,更衣!奶爹,快,给我更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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