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聊着,钟国军回来了。
这家伙见我在跟桂妞聊天,只是笑笑,并不觉得吃惊,仿佛他断定我一定会来参加他们的活动似的。
而且重要的是,他一句话也没跟我说,就径直走进里面的大屋子去了。
这个鸟人!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却听钟国军在里面大声说,“哥们,姐们,刚才我到城里转了一圈,那两个舞厅已经关了门。另一个舞厅到十点半也要关门。赌场倒是开到很晚的,酒巴也是。至于夜总会的舞女表演,可能大家不会感兴趣的吧?你们都是从大地方来,现在到了新西兰乡下,就只能委屈一下。大家说,是不是?”
我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桂妞向我解释道,原来,他们来了后,发现这地方太没寂静了,静得能只到自己的心跳。有几个人觉得他们想大声说话都不好,就有一种“静得闷、憋得慌”的感觉,因此,提出到城里去跳舞或玩点其它的游戏。
桂妞朝我耸耸肩,说,“真是命贱。呆在大城市,天天喊太吵太闹,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一块安静的地方,竟又觉得太安静了——矫情!”
我喝着咖啡,不好发表评论。
桂妞冲着屋里大声说,“你们要出去玩,你们去,我可宁愿呆在这里!”
她回过头,又对我说,“就这么懒洋洋地坐着,躺着,聊着,彻底放松自己,多好啊!”
这时,我听见阿东说话了:“兄弟,咱们别难为国军了。现在都过了晚上九点钟了,当地人都睡觉了。我们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今天是不是早点休息算了?”
“要喝啤酒的,这里有的是。”钟国军补充道。
桂妞说,“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真是累极了。”
我说,“你们怎么不在奥克兰停留一天呢?”桂妞说,“我们计划回国前,到那里过一夜。原想,都是大城市,不过是大同小异,闹得慌。没想到,奥克兰竟是如此精彩……”
只听阿东有意提高声调说:“哥们姐们,大家今晚还有精力搞‘派对’吗?”
屋子里哄地笑了起来。
“谁这么玩命?”有一个女人当即喊道,“反正我是至少得休整一天。”
桂妞很随意地问我道:“你参加过这类‘派对’活动吗?”
我立即摇摇头,反问道,“你觉得有意思吗?”
桂妞迅速看了我一眼,说,“个中滋味,你不体验怎么知道?”
她从地上爬起来,将杯里最后一口咖啡喝下去,意味深长地说,“这事就像品咖啡一样,没品之前,闻起来很香;品的时候,感觉也很香;喝完后,留在嘴里还是很香。可是,再香的东西,一个晚上后,嘴里也会变味了。”
我不置可否地望着她。桂妞很优雅地朝我摆了摆手,走进里面的屋子去了。
这时,钟国军走出来,有点抱歉地对我说,“今晚没戏了。大伙太累。只想早点休息。”
“没关系。我这就告辞。”我立即起身,朝屋子里每个人都点了点头,然后走出钟国军的房门,朝自己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