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的地方,阿九你不记得我们曾经去过吗?”幸颜问。
幸梄想了想,道:“我当然记得,不过那里都是山林,不都是树吗?”
“水生千金,这千金是指金钱树!这金钱树是针叶树的一种,很好认的!难道你忘了那座看起来满是刺的山?”
幸梄愣了愣,然后豁然开朗!“所以壁藓岛在那座山上?”
幸颜被她逗笑,乐不可支地点点头:“看来连阿九都猜出来了!登高自卑,就是让我们爬上去嘛!”
邻足公子看着她,晃了晃神。因她解迷时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自信。她此刻的笑容,也是他从未见过的爽朗。
在晨光的渲染下,她似乎脱离了那副如平常女子般脆弱普通的躯体。
看遍世间各式各样的女子,谄媚取宠,谦卑自牧,或是嫣然含笑梨花带雨……
都像掌中一握的幼小雏鸟,一颦一蹙,均像那柔弱的喙,一下一下地啄着自己的掌心,舒痒挠人,却又不会张翅飞翔。
但此时他却看到了一只灵敏强壮,还对自己高歌的鸟儿。
但是……
她太聪明了,聪明到没有他喜欢的女子的样子。他心中是有人的,那个样的人,才应该是真正的女子。
想到这里邻足公子将姐弟俩的嬉闹打断,道:“既然你已破解得法,那我便后日冬至启程。你们,如旧在年璐轩等着。”
幸颜一听立刻垮了脸,生气地说:“我都帮你了,你还不带我一起去!我知道你是想取得梁修师的宝贝东西,为国分忧,就不能让我也出一份力吗?”
“你怎么老是想粘着人家?”一旁的幸梄悠悠道,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幸颜闻言用力推了他一下,骂:“你这个小东西,忘了师伯的嘱咐吗?”说罢她又看向邻足公子,神情坚定。
“况且这两句诗就象征着天时,地利。还有一句人和未出现!想必你就想顺利登岛,无我不可!”这语气充满中气,而且绝不退让,竟让自觉饱经世事的邻足公子愣了那么一会。
良久,他终于松口。
幸颜随即展颜,乐道:“那这几天咱们可以出去逛逛!”
“不行。”
幸梄见幸颜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下来顿时一肚子火。
“喂,你什么意思!我们是来帮你的不是当你的奴婢。”说罢他看了一眼一直静候不语的成澜。
“你也知晓错过了这次冬至,需再等一年,谨慎起见,这两日都不要随意出门。到了后日子时,我们便出发。”邻足公子难得耐心,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讶异。
“出个门而已能有什么事儿?”幸梄不依不饶。
这时幸颜拉住他,缓缓摇头:“算了阿九!就当是为师伯守丧,他死了,我也不该尽想着游玩,不过……”她转而看向邻足公子,道:“但我们此次去尹河,经过那个山洞,我们想去看看师伯。”
见邻足点了点头后,幸颜叹了口气,说了句我不吃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双子心有灵犀,幸梄见她这副委屈模样,心里也闷得慌,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师伯那句邪门的交代,是因为面前这个冷血无情的男子。
于是在邻足公子转身欲回餐案之际,他皱着眉,沉声而言:“颜颜她从记事起就没有走出过山林,她不像我,我对这些个人间的物事毫无兴趣!”
毕竟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想到被巾牧人打死的父亲,在冰雪中死去的母亲,还有那个恬不知耻的叔父,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痛苦的丑恶的。
“颜颜她是真心想助你,可你却不愿体谅她一分,真是无情无义,江湖上为人所啧啧称道的邻足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幸梄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通后,毅然走出门去。
独留邻足公子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远远站在一旁的成澜注视着幸梄走了出去,又转头看向领足公子,忍不住道:“公子,不如让属下去给他们解释一下吧。”
邻足公子摆了摆手,提起长靴走到案前,将长袍向后一甩,轻轻落座。他神色自若地执起竹箸,成澜见状立刻上前去为他布菜,谁知布好了菜,邻足的手依旧悬着,迟迟未下筷。
霎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唯有雪融化了从屋檐上落下的水滴声响,落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敲打着无声的周遭,反而让人觉得更加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邻足突然开口叫了成澜一声,成澜连忙回应。
“你去瞧瞧,这丘镇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带些回来。”
成澜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这般冷,怕是那些个小贩都不出门了吧?”邻足公子这担忧的语气,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
但成澜感受到了。
“公子放心,成澜一定会找到的。”
邻足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侧了侧身子,欲叮嘱身后的人:“你小心些。”
成澜抱拳,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