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余青原本还对十二登楼颇怀好意,自己打小显露武功天赋之后,往来的长辈若是通晓武艺,总会喜气洋洋地说要举荐他来参加这场赛会,因而虽然种种顾虑之下无法亲来,心里头那也是颇为神往,心道有一日也想要开开眼界,见见外头世界大小;平日里若是习武练得轻慢骄纵之时,父亲也总拿这事来压他一头,道你小子莫得意忘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单十二登楼你便打不过去。
但眼下见这两人武功平平无奇,却青天白日之下暗箭偷袭,旁边更无一人阻挡,喻余青就把他们看得低了。心道若是你们这种水准,便往上翻十层楼高,又有什么好忌惮的?他自习武以来便罕逢敌手,可在王家始终是外姓子弟,所以处处忍让藏锋;如今心头傲气上冲,见对方长剑寒光陡出,冷笑一声,身子尚在半空,却将手臂往那帘布上一缠,哧地一声,便将那两柄剑缠做一块。剑尖如此锋利,居然割不断这绢绸布料。两人大惊,急忙举剑回夺,这力道一发,喻余青趁机借力,带得全身轻飘飘地好似全身没有重量一般,形如芙蓉照水,旋落在三楼的阑干上。他身上本缠着那帘子,这么一转,那长帘层层散开,全都沿着那两柄剑身绞到那两人身上。两人原本还顾得上怒骂呼喝,渐渐却觉得气短,才知道大事不好,只知道那帘子逐渐收紧,气息是出多进少,偏偏旁人还看不出来;想要出声呼救,一张脸却憋得通红,居然挣脱不得。朝身旁师兄弟低声唤道:“救……救命!这小子要……要……”但那几近的几位子弟都怔怔看得呆了,端得是从未见过如此姿容俊绝的男子,尤其是其中的女性弟子,立刻觉得先前自己遇到过的男子都如同泥里捏出来的一般,哪里还顾得上去理?听着声音仿佛在说什么,也是充耳不闻。
喻余青故意显露一手功夫,心道便是要叫你们服气。有几个人想抢上来助阵,这时候看着那两人滑稽模样,也各自生怯,不敢妄动。这时候身后一个声音说道:“这位贤弟,这招‘芙蓉颭’的轻功,真是用到极致了啊!佩服!佩服!”正是薄暮津。喻余青略微一愣,朝他看去。他这一路打将上来,其实没少用到本门功夫,但恐怕王家太久没有出现在十二登楼上,更何况自从做了生意,寻常也不出来江湖走动,所以他这些招式年轻子弟之间一概不知。薄暮津看来并没有长上几岁,居然一眼看破,这见识便不同。他说话间将手往那帘子上一搭,那被裹住的两人登时觉得缓了口气。
薄暮津环顾四周族中弟子,冷了面孔,喝道:“都撤了剑!”堂上诸人面面相觑,有几个女弟子当先收了,其他人却还犹豫。喻余青自登楼来,本就不是冲着比武,为了不误伤同门,是以一直都没有拔剑出鞘;此时微微一笑,道:“师兄好眼力。”手下一撒,那帘子登时委顿在地,两人一时脱缚,急忙挣出身来,大口喘气,才听得呛啷、呛啷几声,那帘子撒开,众人这才尽皆骇惧:适才那两柄被裹住的剑居然碎成数截,掉在地上。
这一招柔劲功夫,绵里藏针,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薄暮津也看出这是金陵王家的柔功“弱水三千”,如此特别的功夫断不能走眼。他心中大奇,暗道:“金陵王已经少说数十年没有在十二登楼里露过面了,怎么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个俊俏后生?”
王樵探头看得脖颈酸痛,终于听底下话声渐隐,也不再有打斗之声,心下稍安,正在思索等薄暮津再上来时与他如何分说,这时台上那个胖子主持不耐烦地抻开眼皮叫道:“别打了,停手吧,心思不在上面,更兼左右都是碍眼,都不行!再去练十年再来!唉!一代不如一代!一代不如一代!”
中间那两个弟子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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