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恶女!”
江书发泄般地咒骂道。
见她又回过头,立刻跑回卧房,将房门关好。
江暮雪苦笑,大声说道:“如此凉薄的爹,倒还渴望生出面和心善的女儿!真是笑话!”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院。
寒铁衣见他离开,与寒松飞身下了屋檐。
他让寒松先回外院,自己则一路跟了过去。
江暮雪刚刚还气势逼人,一个人在黑暗中走了一会,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劲儿突然松懈了下来。
而压抑在心低的惧怕和委屈,却被释放出来,在心头萦绕着。
她一边走,一边簌簌流着眼泪。
寒铁衣在不远处跟着,看到小丫头的背部越抖越厉害,哭声也越来越大,心里一阵疼惜。
想过去安慰,又怕这夜深人静、四处无人之时,他突然出现会吓到她。
只好在身后默默陪伴着。
江暮雪回到了小院里,不想进屋闷着,便在方桌旁坐了下来。
静默了一会儿,想到近十年的苦处,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寒铁衣便在小院墙外无声地陪着她。
她哭了多久,他便在墙外站了多久。
终于,她哭累了。
慢悠悠地起身,进了房间。
点上蜡烛,坐在铜镜旁。
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又想起母亲的凄苦、父亲的凉薄,以及这些年来压抑在她心底的委屈和不甘。
泪珠再次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寒铁衣见她进了屋,便走到方桌旁。
在她刚刚离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烛光下,她娇小的身影。
这小丫头心里是有多少苦,才会流出那么多眼泪!
“侯爷!”
寒松轻声来寻,
寒铁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寒松轻手轻脚地走近寒铁衣,附耳说道:
“侯爷,夫人不伺候您就寝也就算了,怎么还让您坐在院子里,大晚上的着凉怎么办?”
寒铁衣不语,依旧盯着房内那个悲伤啜泣的身影。
“侯爷,明日有早朝,您最多也就只能睡两个时辰了!”
寒松又在他耳畔说道。
寒铁衣轻声,“再等一会儿。”
寒松只得立在一旁陪同等待。
心想,这夫人架子还真大,让堂堂一品军侯在外面为她守夜!
又过了许久,江暮雪终于累了,躺到床上昏昏睡去。
寒铁衣听到她呼吸沉稳,总算安下心来。
本想再坐上一会儿,等小丫头睡得更沉些,再离开。
却听到身边鼾声大作。
他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
“走吧!”
寒松猛然惊醒。
“噢!侯爷!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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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因为寒铁衣未归,依然灯火通明。
寒柏迎了上来。
“侯爷,明日还有早朝,您早些歇息。”
寒铁衣点头,向寝屋走去。
又忽然停步。
“寒柏!”
“末将在!”
寒柏拱手。
“最近一个月,本侯不想看到江书有笑容!”
“是!”
寒柏得令。
寒铁衣推门而入,屋内烛火久久不熄。
寒柏担心军侯还有吩咐,不敢离去。
“柏哥,我看那江老头挺讨厌的,你带人修理他的时候,叫上兄弟一声!”
寒松低声说道。
他在替军侯打探江府时,就觉得江书为人不太地道。
今夜听了父女二人的对话,更是深恶痛绝。
正想找机会磨一磨痒了很久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