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一如既往,碧瓦金砖,琉璃玉台,桥池下昂扬绽放的红莲美的极致,美的耀眼。对于这样的美景,往日谢如苏总要停步欣赏,甚至攀折几株莲花才肯罢休。
今日的她,脚步匆匆,直奔中宫凤仪殿。
凤仪殿外,白绸飘舞,殿内的哭声,传的很远。
谢如苏耳里仿佛什么都听不到,满耳都是凤仪殿内的哭泣。
原来,姑母是真的走了。
蹒跚着步子,走进昔日时常玩耍,异常熟悉的宫殿,正中央一口黑棺,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一身素缟,小声抽泣。
谢皇后的贴身嬷嬷漱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见谢如苏,漱玉奔过来,匍匐在谢如苏脚下,哑声哑气唤了声:“小小姐。”
漱玉自小跟在谢皇后身边,后来谢皇后入宫,也是漱玉一直在身边伺候,跟谢皇后一样看着谢如苏长大,算起来,漱玉也算谢如苏长辈。
谢如苏扶起漱玉,交到揽月手里,示意揽月照看好漱玉。
她自己迈着步子,一步步朝正殿的黑棺走去。
她不信!
她不信姑母那么善良的人会这么早离去!
前些日子姑母还说要亲眼看着她出嫁,看着她生子,怎么才过了几天,一切就变了。
就在谢如苏触到黑棺时,凤仪殿外传来一声威严的呵斥:“住手!”
谢如苏抬眼去看,是太后,身边还跟着一身紫色宫服的静贵妃。
太后眉头威严的蹙着,由静贵妃搀扶,走到谢如苏面前,谢如苏不想姑母不安,福身行礼:“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静贵妃。”
太后脸色略微缓和,“谢如苏,你在做什么?”
“回禀太后,姑母死的蹊跷,如苏想看看。”
“你想开棺?”
太后声音骤然抬高,不怒自威,凤仪殿内太监呼啦跪了一地,只有谢如苏,太后和静贵妃站着,太后目光暗含眼刀,朝谢如苏射去。
谢如苏目光沉重,就那么站着,与太后目光撞上,谁也不让分毫。
太后被气的身子颤抖,“来人,给哀家将谢如苏扔出皇宫!”
凤仪殿的太监宫女彼此对视,谁都没有动,太后带来的太监上前,将谢如苏架起,往宫门口拖去。
谢如苏挣脱不开,大喊:“太后,太后,你不能这么做!”
揽月扶着漱玉要跟上谢如苏,被静贵妃指使人截住:“漱玉是先皇后亲近之人,理应留下来为先皇后守灵,漱玉,你要去哪?”
漱玉咬唇,往揽月怀里一瘫,静贵妃身后的太监七手八脚将漱玉架起,扔到黑棺前的蒲团上。
揽月想上前,被漱玉眼神一瞪,登时止住。
她是谢如苏侍女,不算宫内人,太后和静贵妃也不阻拦,任她离开。
对她们来说,不过就是个小小婢女,能成什么风浪?
谢如苏被扔出皇宫,还不死心的想进去,被守门侍卫苦着脸拦住:“谢小姐,太后有令,不准放您进宫,您就别为难小的们。”
“让开!”
太后的恼羞成怒让谢如苏更加笃定,姑母的死,肯定另有蹊跷。
侍卫们不敢拔剑驱逐谢如苏,又受不住她的娇蛮,一张脸苦哈哈的。
这位谢小姐的娇蛮,在整个扶桑国都出名,他们小小侍卫,命不值钱,夹在几个大人物之间,生存微弱,只求谢小姐开恩,别非要硬闯。
现在皇后娘娘殡天,陛下又微服出宫,谢小姐哪是太后娘娘的对手!
谢如苏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今日不探明姑母死亡真相,谢如苏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揽月刚小跑到宫门口,就见自家小姐挂在守门侍卫的长矛上,一脸狰狞,揽月加快脚步,将谢如苏拽到一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谢如苏瞬间镇定,脸色阴沉。
侍卫们看着谢如苏远的背影,抬袖擦掉满脑门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