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一记对掌,不像平常的对掌,一触即离,而是牢牢吸在了一起,冬凛没有防备,不知周君煌是要跟自己比拼内力,但两手一交,周君煌掌力一吐,他就没办法再撤掌了,内力稍有松懈就非得受内伤不可。
周君煌想得清楚,年老不讲筋骨为能,唯有内力,老而弥坚,除此之外,想赢谈何容易,可这一阵他非胜不可,哪怕是拼上性命。
然而这却是冬凛最不想看到的场面,冬大剑左手一转,假意去拂周君煌右臂上的四处大穴,趁周君煌收手之际,赶紧去拍周君煌左手神门穴,意图拆开对掌。
哪知周君煌早有防备,见冬凛起手便知其用意,只见他左掌一转,紧紧握住冬凛的右手,用力往怀中一扥,同时抬脚去踢冬凛的足三里,逼得冬凛只好变招改攻他的咽喉必救,然后右手在中途截住冬凛左手,小指一搭冬凛手腕,反手便抓住了冬凛左手。
这下好了,四手相握,谁也别想走。
内力拼斗与所有比斗都有所不同,其他比斗,哪怕是舞刀弄枪,那也是有来有回,唯有拼内力,必须源源不断,不能有丝毫松懈。
倘若谁要是一松劲,内力撤掉,非得伤在对方的内力之下,险一险都有性命之虞。不过就算不松劲,也难保没有风险,水涨船高,比斗双方的内力越凝越厚,除非其中一方在对方力竭之前就力竭而亡,否则,双方都力竭身死也未尝可知。
如此看来周君煌真是豁出性命去了。
可冬凛不然啊,老头还没活够呢,他自己没有办法,就盼着有人能过来将他俩从中解开。
内力拼斗不是不能解,但难啊,出手之人相当于要同时受他俩一掌,如非内力远胜与他俩,想不受伤谈何容易?可以他二人的功力,有能远胜他俩的绝世高手吗?不能说没有,但天宫之上绝对没有!
这也就是他不愿叫兄弟字汝纯过来帮忙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自然是他全力运功之时无法开口。
此时在场众人都是何等的高手,冬凛的想法,冬凛的难处他们是一清二楚,但谁也没有办法,自己的斤两自己还能不清楚?
正在为难之际,突然剑光一闪,一剑从旁边斜刺而出,直刺冬凛二人的手掌。
冬凛不由得大惊失色,却听有人说道:“大哥赶紧认输撤掌,下面几阵交由小弟即可!”
别看话是说给周君煌听的,冬凛也知道好歹,见有人愿意出手,来不及多想,赶紧撤功收掌,就在这时,那一剑从他二人的两对掌中穿过,剑之精准,连肉皮都没伤到。不过就是这一剑,顺利分开了他们的对掌,与此同时,只听“啪”一声响,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二人的四只手掌上各拍了一掌,就是因为太快,让人听起来就跟拍了一掌相似。
两位老头各自退了七八步,不过那人把握的恰到好处,二老都没有受伤。
此时大家这才看清,就在他们二人方才交手的地方,站着一位剑侠,并非旁人,正是雷霆腥风,笑面无常,四爷张少天。
周君煌见是四弟出手,不由得喜出望外,但随即又皱了皱眉,说道:“四弟,咱们可是有六个人落在他们船上了,你一个人……”
老头没往下说,但不说大家也很明白,这边顶用的就只剩张少天一人了,他一个人能连胜六阵吗?
若非他是张少天,恐怕大家想都不敢想。
却见张少天听完此话之后微微一笑,说道:“大哥,小弟的武艺如何您还不清楚吗?方才我已经想好了对策,至少这五位还不在话下。段夫人,在下若是能胜过他们五人,不知算不算数?”
珠帘后段夫人略微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早闻莲花五老以腥风大剑最为卓绝,倘若张大剑能胜自然是要算数的,但……万一张大剑不是他们五人的对手……”
“若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在下情愿留下这身剑法,从此退出江湖。”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张少天说得很坚决,而后转身面向冬凛五人说道,“想必在下已经说清楚了,各位大剑,是要并肩子上呢?还是轮番上呢?”
说实在的,原本冬凛听张少天说要与他们五人比斗,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就想将刚才与周君煌比斗的那一场抹过去,毕竟张少天就算是赢了他们五人,那也只能赎回去五人,还有一人势必得留在天宫,可现在一听他说这话,还问是并肩子上是轮番上,冬凛心中不由得冷笑啊,心说话:“张少天!你也太狂了点,就算你有能耐,比我们五人的武艺都高,斗一个人可以,你能把我们五个都打趴下?既然如此,不叫你心服口服老夫就不叫‘八卦’传人!”
这么想着,老头便把准备好的话又咽了回去,冷笑道:“张大剑也未免把我们兄弟五人看得太不值钱了点,我们老哥几个虽说没什么了不起,但小名也叫剑客,怎可做出以多欺少的事?张大剑想跟谁比就请挑吧,老夫刚比完一场,要不要从老夫开始啊?”
张少天听得出冬凛话里有刺,但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淡淡说道:“我听闻东瀛武士擅杀人技,其中有种拔刀术格外出众,名叫居合斩,以快准狠力求一招制敌,很是了得。在下不像各位,从未出过海,也从未见识过海外的武艺,所以我想先跟阁下比试,阁下以为如何?”
四爷本以为这外国人听不懂中原话,故此说完之后看了看其余四人,看有没有人懂东瀛话给翻译一下,没想到这人在天宫多年,对中原话十分了解,不光能听懂,而且还会说,只听他操着十分奇怪的口音说道:“张大剑看得起本人,本人就陪张大剑过几招,请。”
张少天微微一笑,迈步走到大厅中央,长身而立,不仅没出剑,反而将宝剑还了鞘。
两人对面,那人不解道:“张大剑这是何意?看不起本人吗?”
张少天摇了摇头,“绝对不是看不起,只是在下想跟阁下比比看谁出剑更快。”
那人闻言也摇了摇头,“张大剑恐怕要失望了,在下光拔刀就练了三十年,在中原,从未遇到过拔刀比我更快的人。”
张少天笑道:“那就试一试,没准阁下今天就遇到了呢?”
那人正色道:“好吧,不过我的刀出鞘必见血,星女不喜欢血腥味,张大剑小心了。”
张少天微微颔首,不再答话。
那人重重点了一下头,可能是东瀛的礼仪,然后身子前倾,将重心降得很低很低,右手紧紧握着刀柄,屏息运气,蓄势待发。
张少天嘴角一扬,手握剑柄,将剑慢慢抽出,也就抽出一寸左右,那人突然动了。
只听仓啷一声,这两人就像被点了穴道一般,不动了。
众人这才看清,张少天的宝剑已然出鞘,而且已经挥到了身后,而那人,刀只出鞘了一寸,然后就被张少天的剑鞘顶住了,再也动不得半分。
“如何?”四爷笑道。
那人满脸都是不可思议,活像见了鬼一般,过了半天才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快?”
“快吗?练出来的,我七岁学剑,时至今日练了六十年了。”
“难怪,只是可惜没能见到张大剑的剑法。”
“咱俩比试,是不可能见到我的剑法的。”
“确实如此,是我输了。”
张少天微笑不语,起身收剑,将宝剑背在身后,却把剑鞘举在了那人面前,“你的东西,收好。”
那人起初还有些不解,往剑鞘上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鬓发,心顿时凉透了,剑鞘上的那绺头发,不正是自己的吗?可张少天是什么时候斩下来的?他不知道。
可见腥风大剑是给他留了情了,不然那一剑再往里进三分,焉有他的命在?
情况也确实如此,要不是他在出招前提醒的那两句话,张四爷没准就要了他的命了。
“张大剑!”
“嗯?”此时张少天已经走到他身后了,听他叫这才驻足回头。
“张大剑,本人服了,请你记住本人的名字,本人叫源神梦想。”
“哦。”张少天明显有些应付,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从源神梦想身上转移到那位武当静字辈的剑侠身上了。
就在张少天看向他的一瞬间他就注意到了,就已经越出众人,朝着张少天走了过来。
这是他身为剑侠的敏锐,也是张少天那道目光,令他如同锋芒在背的锋锐。
两人在相距一丈处同时停下脚步,彼此看着对方,迟迟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