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宫里比过年还热闹,陛下登基以来的头一个贵子给一个美人怀上了。陛下封了刘美人为妃,赐福寿宫,就在我的福宁宫后头。
今儿云枝来传话,说皇后娘娘要举办一个席面,仿的是民间盛行的流水席。庭韫是吃了早膳后来的,似乎有些不开心。我想也是,她千盼万盼想盼一个李敬珩的孩子却是没盼到。
“来了?”我招呼她。
她有气无力地应我:“来了。”说完拿起我小几上的一盘瓜子就坐下开始嗑。
“怎么蔫了吧唧的?病了?用不用我去替你请温太医来摸摸脉?”我明知道她是羡慕琅婳有了孩子但还是打趣她道。
“若是摸出个喜脉就好了。”庭韫长长叹了口气说:“偏偏我是没轮上这等好事儿。琅婳是个有福的,近几日陛下也都是歇在她那儿。”我是明白她的,她这辈子唯一的两个心愿就是父母安康,和生一个李敬珩的孩子。
“也不知道琅婳那儿怎么样了,听闻头两个月会害喜。”我坐在她边上的贵妃椅上。庭韫撇撇嘴说:“我可不大想去,每每看见琅婳的肚子我就生气!”
我只好劝道:“该有的总会有的,后宫这么无聊的地儿,有个孩子来一块儿养着多好。你又与琅婳的肚子置什么气?”
云枝来奉茶的时候禀了:“陛下请了京城极有名的画师盛先生进宫,说是待皇后娘娘办席面的时候去给娘娘们画像。”
庭韫闻言问:“可是那个京郊隐居的盛驹先生?”
“嘉娘娘知道盛先生?”云枝又添上了些桂花糕和樱桃煎。
“我从前听我爹提过,说那盛先生年少时中过举,但似乎他不怎么喜欢笔墨文字,就拜师当时宫里的老画师白先生。学成后留在宫里给先帝做事,后来说是违反了宫规,不服处罚故而逃出宫去隐居于山林,靠贩卖画作为生。”
我不禁问道:“既然已经隐于山林,怎么做到在京城久传盛名?”
庭韫朝我摆摆手道:“当时那场盛先生掀起的风波可不小,京城里是妇孺皆知的。他这个不服宫规的精神倒是引起了许多清流墨客书画大家的人争相模仿,这几年过去了,他的名号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步月说:?“我从前也听嬷嬷说过,那盛先生可不是因为犯了什么宫规被罚的,是得罪了同僚,被设计了。因不满被冤枉所以才出宫去。”
“竟然是这样的!我还未听爹爹说过的。”庭韫咬了一口桂花糕,奇道。
“竟是因为得罪了同僚,这盛先生还真是冤得很。”我捏着小小的汝窑烧的白瓷茶盏与庭韫敬茶道。
这画师一职原先是圣祖皇帝发扬的,圣祖皇帝爱美人,便请了画师来把美人们入画。后来学画的人越来越多就成了这样一个风雅的官衔,既没有权利,也没有爵位的。但听闻画师这个官衔向来官俸极高,且若的重用欣赏,还会被赐宅子田地,子孙若有当官也会有所助益。
庭韫托着下巴叹道:“陛下还为琅婳另请画师,宫里那些不成吗?偏要再请一个。”
“宫里那些老先生的画你喜欢?上回梅园画景也不知是谁来与我咬耳朵说老先生们的画迂腐守旧,没新意。”我点着她的额头笑骂道。
庭韫直起身子撒泼:“那陛下早不请晚不请,偏挑琅婳有喜了请了来。”
她向来遇了不顺心的事儿就会同我和絮棠娘娘耍耍大小姐脾气,絮棠嫌她麻烦,我却觉得她还是挺可爱的。我还是劝道:“那宫里来了头一个孩子,怎么,还不允许人家做父亲的庆贺庆贺?”
“我也想要一个孩子。”
“会有的,老天爷总不会小气到只给李敬珩一个孩子吧,总会有的。”
我不禁想我这辈子会不会也和李敬珩有一个孩子,好好抚养他长大,陪他寒窗苦读陪他习得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六艺。罢了,若我真的有一个孩子,就盼他康健快乐,平安顺遂就成。
我忽然想起自那日去京城听戏回宫后见了琅婳一面,我也是有日子没见着她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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