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大强度的体能消耗,柳旭实在是吃不消了,身上酸痛不止,连走路都觉得是一种煎熬,接下来几个晚上只能乖乖地待在宿舍里,要么温书要么早早休息,这时柳旭才体会到钟先生那句‘治治你们身上的闲病’是什么意思,都累成这样了,谁还有心思跑到外面找乐子?
第二天课堂上,上了两节‘大学’的柳旭,被先生满嘴的‘之乎者也’弄得头晕脑胀,心里连连吐槽,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非得给自己找这般不自在!万幸的是,上午的功课到此为止,后面是一堂音乐课,好歹能让柳旭稍稍放松一下。
书院的音乐课原本是按照六艺当中的‘乐’来设计的,包括《云门大卷》、《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等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六套乐舞,只是年代太过久远,如今保存下来的也就两三套,所以书院便以琴曲代替,每五天安排一堂琴课。
‘琴’这门乐器的历史相当久远,相传在神农伏羲时期便已出现。古人对琴这种乐器相当推崇,古琴有九德之说,是君子之器,象征正德,善于演奏和欣赏琴曲历来被当作君子所具备的素质之一,而人们概括文人的素质常用‘琴棋书画’来指代,这‘琴’排在四技之首,足见其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是多么重要。书院开设这门功课的初衷也是希望学生能被这种君子之乐所熏陶,有君子之德,行君子之事。
柳旭对古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非常精通,曾经拜在名师门下达到演奏级别的水准,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多不胜数,究其原因是因为她有一位及其热爱中国传统文化的老爸。
她老爸在她出生之后,第一次把她搂到怀中的时候就决定要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一位端庄文静的淑女,而学习古琴正好能培养女孩子温婉的气质,可是万事都有例外,很显然柳旭就是那个例外,她老爸越是拘着她的性子,她越是往外面跑,越是想让她温婉贤淑,她越是好动张扬,越是让她学那些修身养性的传统文化,她越是喜欢那些时尚刺激的舶来品,总之就是她老爸越反对,她越是跟他唱反调,最后还是她老妈对老伴开导了一番,老爷子才做了让步,只要她练好古琴,其他的爱好家里不再干涉,于是,斗了十几年的父女俩这才偃旗息鼓。
不知道是因为父亲不再干涉自己的生活导致她对古琴不再反感,还是因为长时间被音乐熏陶,心性发生了变化,总之后来的柳旭对古琴相当喜欢,每次身体疲倦或是心情不好时,她都喜欢听一些古琴曲,当那或清越或古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她整颗心会变得非常宁静。
柳旭双手托着腮帮子闭着眼小憩,等到耳边喧哗的声音消失时,她便猜到大概是先生来了,于是掩口打了个哈欠,抬头看向讲坛,可这一看又让她愣住了,心里忍不住腹诽怎么又是他?
站在讲坛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石先生,只见他唇角微杨,语气温婉地说道:“教琴曲的董先生摔断了腿,回乡休养,以后的琴课由我来暂时代替。”
底下的学生们听了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一位先生教三堂课,书法、音乐、骑射样样精通,这位石先生的本事也太大了吧?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柳旭倒是没跟着大家一起发牢骚,心里却是在想为何书院的先生都在这个时候请假?记得小安子曾经讲过书院的财政出过问题,不会是到现在还没恢复元气吧?难道是书院借着各位先生回乡的借口慢慢裁员?这位石先生文武皆通,该不会以后所有的课都由他来代上吧?想到这,柳旭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这一打量不要紧,柳旭竟觉得这位石先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在哪里见过呢?柳旭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回忆起来。
就在柳旭冥思苦想之时,忽听得有人高声叫着她的名字,让她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等她缓过神来一看才发觉叫她的正是石先生,心里很是茫然无措,直目瞪眼地看着石先生,不知道石先生想要做什么。
石先生似乎也被柳旭的举动弄得一愣,与她对视了几息之后,唇角一扬问道:“可会弹琴?”柳旭微微点头应了一声,“那好,你上来弹一支曲子,我们大家一起欣赏一下。”
“曲子?要弹什么曲子?”
“你自己决定,只要是你擅长的都可以。”
柳旭又茫然地应了一声,缓步走上讲坛,端正坐于琴案前,净敛神息之后双手抚于琴弦,轻拨慢捻之间清越古朴的琴声便飘散开来,前奏过后,柳旭微张檀口,配合着乐曲轻轻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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