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弹奏竖琴的人是我,而是将其错认为爱戎。我趴在烛光下,在她的那段话后写下了一首诗篇。
我抹去脸上的泪痕,偷偷朝她的房间溜去,打算将她的本子从门缝下塞进去——
一双棕色的麂皮靴子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怀疑爱戎是不是像我偷瞄着洋桃一样偷瞄着我。他踩住我的手,在我去抓那个本子前一刻将其拾了起来,一下子就翻到新的一页,很快就抓到了关键。
“……”
厚重压抑的阴云在我们之间蔓延,爱戎这个惰于读书的家伙竟在一字一字地看我的诗章。我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钻出了冷汗,浸湿了我的衣襟。我面色青紫,汗流浃背,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洋桃是爱戎的未婚妻。这个想法如蛆虫般烂在我的脑髓里,折磨得我痛苦不堪,甚至超过了爱戎碾在我手背上的皮靴。
“哈。”爱戎轻笑一声,撕去了我在诗篇后的署名,故作无意地撞了撞洋桃的门。血液沸腾般猛冲向我的头顶,我想逃,却被爱戎勒住了脖颈。
“你还想拥有你的另一半灵魂?属于你的那根‘肋骨’?”爱戎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笑道,“看看你的模样,你也配么?”
“爱戎?”
洋桃打开了门,见到我和爱戎吃了一惊。我惊慌失措,被爱戎一脚绊在地上,听到洋桃不满的声音,“爱戎,不要欺负仆人,他们已经很可怜了。”
爱戎柔情蜜意地说,“好的,我知道了,洋桃。只要是你的话,我都会听的。”
他将我扶起,在洋桃看不见的地方掐住了我的身体。我忍下差点脱口而出的痛喊,听那个魔鬼说道,“走吧,小可怜鬼。”
我离开了,揉着被爱戎掐出淤青的手臂,听对方在我身后道,“对了,洋桃,这是你那天丢了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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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错了。”
寂冷的夜晚,冷冰冰的月光映在我和洋桃之间,比适才火海的沟壑还要深。她抱着爱戎的头骨,往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琴和诗歌根本无法彻底了解一个人。”
她凄然一笑,似乎是在笑眼下的窘况,又似乎是在笑自己,“多亏你给了我一个让我认清你的机会,罗先生。”
“你确实说错了。”我懒洋洋地说,“你才没有认清我呢。”
她的目光扫过爱戎被我剁成碎片的骨头,抿紧嘴唇,盯着我道,“你是个该下地狱的恶棍。”
“你说的可太好了。”我上前一步,在洋桃惊恐的退避中,咧着嘴,呲着牙,双眼血红地扯住她的双臂,“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恶棍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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