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聂嘉似乎想到了什么,咬牙道:“来人。”
他这一声唤得极轻,侍立在殿外的人根本就听不到,此时却有数道黑影倏地从梁上掠下,一字排开地单膝跪在床前,卑躬屈膝的听命之姿也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一看就知是五个杀胚。
“大王有什么吩咐?”其中一个黑影道。
聂嘉撑起身体,目光依次扫过眼前五名玄甲的脸,随后轻轻叹了口气。玄甲身穿漆黑武衣,腰佩冷兵,面上带着遮住口鼻的黑甲,看不清模样但只透过他们的双眼聂嘉就能辨别出某一个人是否具有时谌的灵魂。
眼前的五个人并没有。
聂嘉失望之余,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一分。
“洗漱吧。”聂嘉轻声说。
他想了半天,觉得时谌很有可能就是玄甲中的某一个。玄甲共二十一人,其中五人留在王宫保卫他的安全,其余十六人则散在各边关严守燕国疆土。朝中其他武将和司空寒一比都是泛泛之辈,司空寒一死能镇住他麾下军队的也就只有玄甲了。
聂嘉此时是不好把其他玄甲召回来的,便在五个人笨手笨脚地给他穿上衣袍后吩咐道:“你们去边关,将其他人替回来,越快越好。”
五名玄甲一愣,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窘迫。大王这是嫌他们五个伺候不周?可他们对剥皮抽筋倒是在行,如此近身的伺候这么一个孱弱的孩子还是头一遭,这就被嫌弃了……
“是。”五人应声,随后又笨手笨脚地伺候小国君用过午膳才留下一人,其他四人往边关散去。
“大王,静王殿下宫里的掌事来了,说是有事禀告。”饭后聂嘉在廊下晒太阳,老太监匆匆过来附耳通传道。
聂嘉睁开眼睛,阳光照进他眸心深处的寒意中,折射出森然的戾气。
老太监顿时惊得满额冷汗,往后退了一步款款下拜。
聂嘉沉默了一会,淡淡道:“见。”
老太监赶忙去通传,没多久一个掌事太监低着头进来,拜在廊下道:“禀大王,静王殿下昨日着凉患了风寒,此时高热不退,差奴才前来请大王前去看望。”
“患了风寒就去请医官,来请本王做什么,本王会看病吗!”聂嘉怒斥一声。
那太监跪着一直没起身,此时却瑟瑟发起抖来。
“他出宫了?”聂嘉冷笑一声。
太监筛糠似的抖,不敢欺瞒,“是。”
“看见挂在城墙上的司空寒了?”聂嘉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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