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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青山背影消失而去,菊墨急得坐在原地放声大哭。
他知道这么哭是挺丢人的,一点都不爷们儿。可是他喜欢做事用这样直接的办法——就像小孩子似的,难过了就大哭一场,眼泪流过了也许就好了。干嘛非跟中国这些大人似的,整天面上乐得跟弥勒佛似的,实则转到背后之后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他不喜欢,觉着虚伪,所以宁愿被笑话了,他也要这么大哭出来。
“哎哟四儿啊,你这是怎么了?”祖母陶尚君闻声跑过来,抱住孙子“你这是干嘛,啊?是谁给了你委屈受?”陶尚君想了想“咱们家暂时没人敢这么招惹你。难道是你妈?或者是你爸?他们是不是从美国打电话来给你什么排头吃了,你告诉奶奶,奶奶这就打电话去骂他们!”
菊墨流着眼泪趴在祖母温暖的怀抱里笑起来“奶奶,您真是溺爱孙子的老太太。怎么能救不分青红皂白就替孙儿出头啊?也许办错事儿的,是孙儿自己呢?”
陶尚君心疼地抱住孙子“可是对于奶奶来说,若是子孙犯错,首犯却是长辈。小孩儿从小到大,跟着学的都是大人的言行;若是孩子犯错,定然也是大人自己的言行失当,给了孩子们错误的引导。四儿啊,竟是怎么了,说给奶奶听听,行不?”
菊墨再也装不了坚强,搂住祖母的脖颈“奶奶,我喜欢上一个姑娘。我用尽了全力,可是却救不了她”
陶尚君一愣“那姑娘不喜欢你?”
“不是!”菊墨咬住唇“我有信心,会让她爱上我。可是无论我怎么办,都没办法从她的命运里救她出来!奶奶我觉得自己好完蛋,我觉着自己真是给咱们靳家丢脸!”
菊墨在祖母怀中大哭一场后,终于疲累到极点睡过去。梦里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在爷爷的宅子里像探宝的孩子似的四处翻掏。有一日竟然在房梁上找见一个铁盒子,里头藏着一本泛黄的日记。他怕被爷爷奶奶发现,就爬到房顶上去,坐在夕阳里去偷看那本日记。那一刻夕阳如火,他的好奇也跟火一样地燃烧;直到看到月光如瀑,而他的心也从热火化作如水月光。
他喃喃复述着日记本里的话:“我不信命,我却怎么都逃不脱这命运。我该怎么办?爱与不爱都那样难,比生或者死还要难”
菊墨在无人的深夜无声睁开了眼睛。月色如瀑,落满他清亮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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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时代就作为优秀学生,列入交流生计划,而远赴新加坡。梓书坐在星空下,想着自己当年那一时的风光。家中长辈都为了此事而赞扬她,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也将她树为榜样。
尽管还有人说难听的话,说她能获得这个资格,根本不是她自己有多优秀,而根本只是因为她是靳家的孙女
这样的话她听了很难过,却已经不觉得心里疼痛。因为她的心早已被另外一种疼痛占满。她开始害怕任何一个异性,害怕任何一个异性向她投来的目光,于是她想要远远地逃离。
去新加坡,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南洋小国新加坡,与中国东北的s市,真的是远隔海角天涯。只要逃离到那里,就能忘记那晚的噩梦,就能重新活过来,重新被那热带的阳光照暖。是不是?
那晚的一切,她没对任何人说过。是她咎由自取,是她不听从家人的告诫,非要跑到铁西去玩儿;冬夜天黑得原本就早,可是她却为了等着看那男生一眼,而一直等到了天黑才想回家
还有她的骄傲,也不容得她将这件事说出去。那个年代若是被人知道了她曾经遭遇过这样的事,那她这一生就完了。
这件事唯独会影响到她未来的婚姻,那她就不结婚了,行不行?她要做优秀的女强人,她只与事业为伴就是了!
只要她能娶新加坡,只要她能在那样遥远的地方重新开始,只要她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习和工作上——那她就能重新活过来。她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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