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瞧。”端木蓉叹了一声,却道,“我最爱的男人,我现在的丈夫爱着的人,竟都是你一个人,你如何又能叫我对你不怨不恨?”
端木蓉却是难得絮絮地说道,
“你也早已经腻了现下的周旋吧,你下了大功夫,你在等,你觉得现在已经够了,一个顾惜朝,一个沈谭,已经足以稳下整个朝堂了,你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退下了,你向来知道我想杀你,便要借着我的手给你自己一个了解不是?”
“至于边疆的细作,想必你也已经早有怀疑了吧,你这人瞧着正人君子得很,疑心却是极重,行事又向来谨慎得很,想必几日前便该早有布置了,我要走了,离得中原远远的,若等到天亮,只怕我便该走不了,也脱不了身了。”
抿唇忽而一笑,却是忽然得意的眨了眨眼,道,
“不过,我料想你应当还是料错了一件事,我毕竟还是个中原人,牙刅与我朝大战在即,我虽是当了个细作,却绝非牙刅的细作,我寻得的,却是戎狄女王的庇佑。”
“戎狄女王,瞧,早年间的茯苓将军可也是十分倾心于你呢!喜欢你的人可当真真正是不少。”
葱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点上了案上之人的眉心,果然已是一片的冰凉。
端木蓉弯着眉角,笑了笑,终于是低低地笑道,
“我要去戎狄了。”
……
☆、94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朝皇妃端木氏贵体抱恙,庆历十七年,六月,丑时,暴毙,圣上心下甚感痛惜,令,全国哀悼三日,以祭天灵。
这是日前圣上在早朝之时颁下的一纸诏令。满朝文武尽皆默契地缄默不语,朝上的聪明人到底比不聪明的瞎子要多上许多。傅宗书及一干傅党日前被收网打尽,偏偏正巧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国宠妃暴毙的消息,若说其中当真没有半分的联系,只怕多数人还是不会信的。更何况,傅宗书率一干逆贼潜入宫中逼宫的消息朝中也依稀有所传闻,乱党因何能在戒备森然的皇宫中来去自如,悄然潜入,宫中必然会有一个地位甚至不低的接应之人。如此,两厢细细推敲一番下来……
一国宠妃谋逆叛乱,这说来毕竟不是件十分光彩的事情,更何况又有传闻言之,蓉贵妃携众属意欲逃亡敌国之事。此事若是当真张扬了出去,于我朝面上毕竟也不怎么好看,死了总比投奔敌国这事实要来得让人容易接受很多,是这个道理不错。
那蓉贵妃瞧着一副温文柔弱,知书达理得寻常温婉女子的模样,竟不知,私下里是个这般祸国殃民的狠毒女子,女人既然已经嫁作了人妇,又哪有联合外人谋害自己丈夫的道理,更何况是意图谋害一国之君。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的毒妇?
便是害了自己的丈夫还不满足,便是要和着自己的旧情人也一起谋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