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日那么仓促的情况下,在现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韩小长史还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不是匪夷所思可形容了。如果不是清楚的认知到,自己是在艰苦赶路以求见到长姐,林滤甚至会错以为她是出来郊游。
没有人能比她做的更好了,就是把公主府亲随全带出来,也绝做不到这种地步。
对比一下昨夜弱弱的小长史,林滤终于觉得带上自家小长史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了。
公主殿下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家长史在处理府内政务时,可说是人才;在治理水患行惠民策时,算是良材;那么,在任何条件下都能提高生活质量、顽强生存、享受生活、以求活的更舒适这点,简直是毋庸置疑的奇才。
林滤不禁怀疑,若是提供足够的钱财和时间,这个小长史到底能将自己的生活弄到多么幸福。
韩小长史并不知道公主在想什么,自从穿到大昭以来,她无时无刻不与恶劣条件做斗争,经常搬家、借宿寺庙的她于苦中作乐实在驾轻就熟,颇能自得其乐。
林滤公主看看对面亮晶晶的眼,其实并不明白三种口味的具体意义,不过本想说“随便”的她还是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烤肉味儿就不用说啦,”韩小长史笑眯眯的得意道,“海鲜味儿是将海中的鱼、虾、昆布等磨成粉做成的,而山鲜味儿则是菌类等山珍野菜研磨而成的。”
“殿下要哪个?”
“山鲜。”
果然,韩苏满头黑线:“殿下应该多吃点肉的,现在赶路这么辛苦,更应该吃些增强体力的啊。”
“那就海鲜。”林滤公主好商量的说道。
这已是最大的让步了,韩小长史心内很明白,于是收起另两个瓶子,兴致高昂:“那就海鲜吧!”
荒原戈壁,能吃上口感新鲜的海鲜面以及热腾腾、软乎乎的点心,实在是奢侈的享受了。
林滤公主默默的计算了一下行程:如果顺利的话,两天后大概就能到达有人烟的地方,而最多再过三天,就能到达燕州。
☆、小臣不是殿下的面首吗?
正如林滤预估,在两天之后的傍晚,韩苏已经筋疲力尽,而林滤也颇为疲惫不堪之时,风沙遮掩的戈壁滩官道旁,孤零零的立着一个还算不小的客栈。
韩小长史心内嘀咕:怎么越看越像龙门客栈啊,不要是黑店才好。
进到店中一看,竟然坐满了人。
五大三粗的店家冲着刚进门的两人大喊:“满了、满了!有地儿吃没地儿住,继续赶路的话趁早!咦?”
待到看清两人相貌,店家又转头对着店内一群人说道:“这是你们南边的人吧?啧,长得比我们北地的姑娘都水灵。”
也不待那群人答话,又转头对韩苏二人喊道:“小哥儿,看你们这模样,夜路出去非得被马贼给掳了不成。就你们这样的,咱们北地的王公贵族还是姑娘们都喜欢,怕是五十匹牛马都愿意换。这越到燕州越是乱,我看你们还是求你们同乡,给匀出一间屋子的好。”
韩苏抬眼看向所谓的同乡,中间一人身着织锦长袍,周围人略逊一筹,但俱都有风霜之色,却也不乏满脸的精明。
不消说,一看就知是与漠北通商的商家,看商队成员数,似乎还不小。所谓的店满大概就是因为他们。
“不知二位小哥儿从哪里来的?”领头人倒也温和,先与韩苏二人搭上话。
其实这些常年行商的眼睛一个个毒辣的很,别看韩苏、林滤二人换上了韩苏平日的文士常服,但无论林滤手中的弓、身上的小饰品、还是本人的气质风度,无一不说明两人来历非凡。
漠北道上的商家,只要没太大冲突,能交好还是尽量交好的好。
韩苏眨巴眨巴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好,因为她可是极想睡床的,万一一个应对不好怎么办?
林滤却不一样,她掌管皇家内府,行的便是商事,更何况,她的封地又是大昭最为富庶的地方。
两盛双京,帝京与盛京。
既然是最富庶的地方,物资丰富、富商云集的盛京自然也包含在内。
以林滤公主的眼光,只消一瞧,便晓得对方是从盛京运货而来了。
“我兄弟二人来自盛京,家里在漠北有些茶叶生意,因家中有些事,前去燕州寻找父亲。”林滤公主一副青涩少年模样语焉不详的说道。
她常年与商人打交道,最明白此时越是行程上详尽、关键地方含糊,对方越是有兴趣。
“哦?”对方眼前一亮。“两位小哥儿来这里坐啊。”
林滤暗自一笑,一脸单纯的拉了尚且茫然的小长史落座。
大昭往漠北通商,卖的最好的便是瓷器、茶叶、绸缎等,漠北土地贫瘠、物质贫乏、手工业极粗糙,所以有钱的贵族们最爱南边的奢侈品,其中尤以茶叶为最。
盖因为前两者货源稳定,唯有茶叶,被大昭皇家内府掌握,虽有一部分分给商人们,却是大商占了多数,中小商人们就算能弄到,也不会太多,就算能弄到多的,那肯定便是质量不好。
所以林滤只是略微提到做茶叶生意,便立马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能在漠北主要经营茶叶生意,要么族中是大商、要么就是有门路,而林滤又是一副单纯青涩的模样,对方很乐意与之交好,以便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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