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守在书房所在的楼台处的侍卫给狠狠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主公是怎么跟军师祭酒一起从那极不起眼的角落冒出来的。
这一路行来,燕清也吹了一点风,比最开始醒了不少,却也没意识到不对,只在桌边乖乖坐下,看吕布倒酒,一脸期待地推了一杯给他时,严肃地想了片刻,才伸手推回,冷静拒绝道:“怎能在书房饮酒?主公也太不遵守规矩了。”
是压根儿不记得提出要吕布陪他喝一杯的是自己了。
吕布也不计较他倒打一耙,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一边直勾勾地注视着难得憨态可掬的燕清。
燕清却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他,也没坐住,很快站起身来,走到软塌上,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摸。
吕布:“……”
燕清刚才仿佛只是在确认它是否足够舒适,按了几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准备躺上去睡会儿。
还不忘将外裳、发冠给解了,任如云乌发披泄在后,褪去鞋袜,规规矩矩地摆好,才往后一躺,手摸索着将被子拉过来给自己盖上,才放心合上了眼。
吕布看得目不转睛,这会儿见燕清已将自己打理好,还油然生出点失望来。
而就在此时,燕清突然睁开眼睛,向他招了招手。
吕布顿时又来了精神,赶紧走过去:“重光有何吩咐?”
从他这角度看,真真是美人如玉,无一处不可入景入画。长长的两排乌睫浓密得犹如小扇,在那皎洁肌肤上洒下一小片动人的阴影,直叫他心跳就跟大战一触即发时先被敲响战鼓那般狂响不止。
等吕布近到跟前,半醉不醉的燕清沉吟片刻后,正色道:“观主公那日情态,可是曾想过若陛下足够贤良,或可还政于他?”
在事败那天,燕清不可能忽略掉吕布对毫无担当的刘协所流露出的失望之态,也对此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假使吕布都行至这步了,还没称帝的真正决心,那要是处理不好,没准会成为灭顶之灾了。
吕布凝眉:“布岂会如此作想?不过是感叹有此小儿在,汉祚是注定尽了。”
燕清知他所言非伪,顿时松了口气。
吕布抓着他一只软绵绵的手,一边把玩,一边兴致怏然道:“只要有重光陪着,布哪儿都愿去,也哪儿都去得。”
又重重强调道:“需有重光在。”
燕清笑眯眯地跟他对视半天,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慢慢悠悠地摸了摸吕布有两根长须冲天的脑袋,慈爱道:“好啊。”
徐庶走后,须得安排可靠人选速去接手他的工作,燕清思来想去,索性将陈宫和刘晔一起派去,前者任刺史,后者任别驾。
他身兼多职,而人力有穷时,根本忙不过来,而势中也并不缺人了,没必要将事务全都包揽到自己身上。这会儿吕布摄政,他便毫不迟疑地将扬州刺史的职务转到陈宫头上去了。
就在燕清为殿试的筹备忙得焦头烂额时,吕布忍不住问了句:“何时伐益?”
燕清想了一想,以商量的语气道:“这事需从长计议,不如等殿试完了,终榜放出后,取了荆州,稳上几个月功夫,再做打算?”
他知道被那般算计后,吕布肯定窝了一肚子火,可现在实在不是远征的好时机,为上位者,也不该意气用事。
无论是刘备为关羽报仇心切下发动的夷陵之战,还是曹操为父报仇的南征徐州,都是再惨痛不过的教训。
吕布却道:“好。只是重光整天忙成这样,布就不能帮着分担一二么?”
燕清愣了一愣,旋即笑道:“怎会?再过几天,便是主公最忙的时候了。”
明面上是刘协大病不起,需静心休养,不问政事,其实是经上次逃离未果后,不光涉事臣子被屠了满门,伺候的宫人也被杀个干净。
伏家上下百来口人尽被杀尽,伏皇后倒是没死,可被在狱里被关得疯疯癫癫才放回宫中,同刘协一起彻底丧失了自由,无时无刻不被严加看守,可谓是一举一动都在吕布亲信的监视之下。
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起初还大喊大叫闹着要设朝见外臣,后被对他彻底丧失耐心的吕布掐着脖子、提到空中好几次后,就再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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