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担下责任,跑来妖界平复战乱、挑选新任妖王,结果这两位护法脑子都不太好使,关键时刻弄了个两败俱伤,现在就算想举荐都不知能举荐谁了。
这边他正在头疼,忽闻一阵利箭划空之声,心中登时一凛,扬袖欲将之击飞,却发现来的哪里是箭,而是速度快到差点烧起来的破风。
“破风?”
他抬腕让破风落在自己小臂上,凤乃百鸟之王,识得百鸟之语,不需字画仅靠鸟鸣便可知其意。他听破风低鸣几声,脸色骤变,完全无心再搭理变成原型还争斗不休的杜涓和滕秀,迅速驾云回往岐山。
岐山,朝圣宫
紫霄真君笔直立于大殿之中,全然不受岐宽威压影响,他的神情冷静凝重,眼中毫无惧色,仿佛此刻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并非一位尊贵上仙,而是一位最普通不过的长辈。
“今日因何请您过来,想必您很清楚。”
岐宽倚靠于王座之上,面容威严眼神倨傲,他抬抬右手示意侍从上座,紫霄真君直接冷声拒绝了。
“上仙,即便您身份尊贵法力无边,也并不意味着您手中握有所有生灵的生杀大权。书钰是我徒儿,既没有违反三界规约,也没有害过无辜性命,难道就因为她与您儿子两情相悦,便要被你们岐山置于死地吗?”
紫霄真君冷笑一声:“没有这个道理。”
岐宽也没有想到儒雅随和到近乎懦弱的紫霄真君会有浑身带刺的一天,他生气倒没什么,毕竟是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文仙,掀不起什么风浪。可他的夫人不同,能凭一己之力护佑天界安定多年,罗曦元君这个天宫第一武神绝非浪得虚名,若他们夫妻二人铁了心要管璃书钰的事,他也的确不好轻易出手,伤了同天宫的和气。
“并非我要置她于死地,而是我们岐山有自己的规矩,她是外族,想嫁进来必须要过火山这一关,您觉得以她这乡下小狐的修为,能扛得住吗?”
岐宽收起方才的高姿态,一派苦口婆心语气道:“依我儿脾性,定是宁愿损耗自己也要助她过这一关的,我身为父亲,不愿看到自己儿子吃苦,难道不也是人之常情?紫霄真君,不是我为难你这徒弟,是她在为难我。”
“那您信中所提‘处置’是何意?”紫霄真君浓眉紧锁,“您想要如何‘处置’她。”
“实不相瞒,我的确动过心思,想要除了她以绝后患。可如今看来她运气不错,有不少人物愿意保她,我倒是动她不得了。”
岐宽走下台阶,缓缓踱至紫霄真君跟前,有些无奈的说:“真君,你和罗曦元君护短,我动不得她;可为了凤族基业,我又留不得她。若你是我,你会如何做?”
“您最好什么都不做。”
殿门口,匆匆赶来的岐凰与罗曦元君一同现身,前者大踏步冲入殿内在岐宽面前跪下,后者则悄无声息来到紫霄真君身边,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父亲,哥哥从小到大从未忤逆过您,许多事情即便他不愿意,最后也都会听从您的命令。他那般不喜珞麟,被她轻视、因她受伤,却也为了您所谓的家族颜面选择委曲求全。您以为哥哥是如何与书钰相识的?当初珞麟将他击落凡间后,以自身内丹将他救回的正是书钰!”
岐凰越说越气,一个“朝圣宫少主人”的名头,如同数座大山压了岐凤几百年,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是为了能够配得上这个名头。但是他的想法呢?他的喜怒呢?可有谁关心过他想要什么,有谁在乎过他喜欢什么。他自出生到现在从未提出过半分过分要求,如今不过是想求个两情相悦、一生相守,族里这些人便以虚妄的“家族颜面”为由,对他的爱人满怀恶意,甚至想要置她于死地,这和拿刀子剜他的心有什么区别!
“父亲,女儿求求您。”岐凰深深将头埋在地上,乞求一般说:“您就成全他们吧,还是说您要为了所谓的规矩,去伤透您儿子的心!”
这是她第一次跪地求情,没想到跪的,竟是自己的父亲。
“你给我起来!”
岐宽气得浑身发抖,三界谁不知他偏爱女儿,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能将整个岐山所有的宝物都留给她。谁成想她竟然会在这种事关家族未来的大事情上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为了不让哥哥岐凤伤心,选择来伤他这位父亲的心,如何不教他又怒又怨,生气难过到极点。
“我不。”岐凰却是和父亲拧上了,她依旧跪在地上,目光决绝坚定:“您一日不同意我便跪一日,您百年不同意我便跪百年,我就不信,您那颗心当真是磐石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