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软软趴在他怀中摇摇头,抬眼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毛衣里,声音闷闷的:“怎么会不开心。我大概是……太开心了。”
太开心了?岸粱想问一句真的吗,那为什么你抬起眼睛看我的时候,明明眼圈和鼻尖都委屈的憋成了红色?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只是在止可的眼睛贴住的地方,感觉到一阵温热。
他哭了,可他为什么要哭呢。是自己哪里没做好让他不开心了吗。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吃饭的时候止可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岸粱也已经摆好了碗筷,他将止可的椅子拉开,看着刚刚成为自己小男友的人,在这个早就幻想了一千八百遍的场景中,欣喜、激动的像个毛头小子,他说:“吃饭吧,估计你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止可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坐下,而激动的岸粱没有注意到这些,翘着嘴角在对面拉开一张椅子,满心欢喜地坐了下去。
然而他才刚坐下,多面的人就绕着桌子走了过来。
岸粱愣了愣,望着站在身边的小兔子,“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是不是我放了你不爱吃的东西?”
他一边问,又忍不住想是不是止可身子不舒服,自己昨天真的做的有点过火了。
正暗自懊恼、检讨着自己的行为,身旁已经羞红了脸,整个人都有点踌躇不安的人,却忽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然后两只手纠结在一起,垂着眼睛羞赧道:“不是说,吃饭的时候要抱着吗?”
只是开了个玩笑的岸粱登时傻在了凳子上。
看到对方这样惊讶的表情,止可也知道自己好像是会错了意,本就红透了的一张脸,忽的就更红了几分,他赶忙站起来,嘴里还不停道歉:“对不起哥,我、我……我好像又犯傻了。”
他说着十分尴尬地摸了摸脖子,表情间也是一阵难堪和落寞,仿佛在自责自己的自作多情一般,嘴边那抹笑都僵硬的厉害。
岸粱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止可,当场就看的心间一抽。——他捧着、疼着这么多年的男孩竟然在他面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仅仅因为这样一件小事?
他不懂。
这到底是怎么了,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模式表面上都是小兔子在哄着他,但其实有眼睛的人全都看得出岸粱有多疼这个男孩,宠着哄着,生怕被人抢走、碰坏了。
哪怕多看一眼都要跟人翻脸。
止可也不傻,这么多年好歹也明白自己在岸粱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但他脾气软,所以两人一直都是互相宠着,偶尔撒个娇。
这种小心翼翼的情况,除了两人初见时的那段青涩时光,已经很多年没再有过了。
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般的感觉,当下就让岸粱心里一空。他们两个昨天才做了最亲密的事情,按理说今天应该是他们最亲密无间的时刻,互诉衷肠、表明情意什么都好,就是不该有这样的表现和反应。
太奇怪了。这简直太奇怪了。
岸粱气的直接按住了止可的腰,将对方拉回自己腿上,然后挖了一勺饭,递到小兔子嘴边,在对方微微错愕的表情中微微皱眉,“快吃饭,再瞎耽搁就不让你穿我睡衣了。”
止可缓缓回过神来,一张苍白、尴尬的小脸终于化解了表情,渐渐变得绯红一片。
他知道岸粱说的什么意思……他是说,让自己光着身子和他一起吃饭……
再不敢犹豫的小兔子终于老老实实地吃起饭来,只是话还是不多,一直安静地坐在止可怀中,脊梁挺得直直的,岸粱夹什么他便吃什么。
吃的差不多了,岸粱夹了一只茄子递给他,止可看到那块茄子,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然后连停顿都没停顿,立即像之前一样张开嘴就要将茄子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