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电视开着,春晚霸占了所有频道的这个时段。主持人的声调高亢,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气洋洋。
李赞用了很长时间吃晚饭,吃完之后就抱着手机窝到沙发里,和乔森一起看电视。
两人都不说话。虽然在同一个房间里甚至是同一张沙发上,但两个人都懂对方心底的落寂。
还不到十二点,外面就开始稀稀拉拉的响起鞭炮炸开的声音,片刻后,震耳的响声此起彼伏。
乔森坐在沙发里,双肘放在腿上,微微侧头望着窗外。
手中的酒杯里仍是刚刚倒得那半杯酒,没有喝的欲望。
时间长一点就渐渐发现,酒精不足以麻痹任何东西,反而会促进泪腺的分泌,让他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
莲的总部在城市的另一头。
那个人,是不是也正在看这一片天空?以怎样的心情?用怎样的神态?又在想着什么?
李赞也往外瞧了一眼。鞭炮的声音太大,张嗔这半天都没给他发信息,他心里躁。
看一眼乔森,又看一眼乔森,李赞半天才犹犹豫豫道:“你好像有几年没回家过年了。叔叔阿姨怎么样?”
乔森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脸上带着一丝丝苦笑,垂着眼睑看着沙发前的茶几:“就那样吧。”
李赞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瞧着乔森。
乔森无奈的耸肩:“咱上高中那会儿他们就离婚了,怕影响我学习,离了婚还愣是住一块儿,戏演得那叫一个到位。”
“等我提着行李到大学宿舍住下之后,才得到信儿。俩人都又有新家庭。我何必跟他们搀和去呢。”
如果此时此刻手里有烟,乔森一定会点上一根,然后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来。
这事儿压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今儿是头一次被扒出来晒。
疼么?早就不觉着了。时间长了感情都会变得淡漠,就算再深的血缘羁绊也一样。
乔森闭了闭眼,脑子里全是顾安那张低眉顺眼的脸:“阿赞,我想他了。这么多年来,就他让我有家的感觉。只有有他的地方才能让我觉得舒心。”
“可他却选择把我抛在脑后,撇的一干二净。”
“有时候我真想恨他。”
乔森的身子渐渐舒展开来,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一想到他曾经承受过的那些疼和苦,我就特心疼他,恨不得把他掰开了揉碎了放进自己胃里存着。”
“但阿嗔有些话说的真对。”
“我能给他什么呢?我能怎么保护他?我真能让他再也不遭受任何伤害么?”
李赞瞧着乔森,半晌,开口淡淡道:“你要真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想把莲叔拱手他人,我也不介意。”
乔森笑一下,看李赞一眼:“我就这么一说。就算再苦他也得跟着我,他早就答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