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灿灿的闪烁着流光,尚在喉中的话终于噎了个彻底。半晌,冒出一句:“我骗你的!”好快活的语气。蓝郎从叶非羽身上跳下来,翻身滚躺,背着叶非羽在心里闷闷腹诽:秦宫头牌怎么可能非处子之身,傻瓜!
这次却轮到他背上一沉,叶非羽从身后抱住,嗓音添了几分暗哑:“宇文潇吃我楚国百姓,我必百倍回报之。你这句话我记着呢。”
记着呢。蓝郎眨了下眼,下一刻却迅即回身一巴掌推开叶非羽:“少贴的我那么近,你喜欢男人我不喜欢。人前演戏也就罢了,现下无人,再贴上来不怪我不客气。”先前的火气可没消呢,这人纯找不舒服是不是。
好~好~叶非羽乖乖的滚一下躲开。对于不是目标物的人表示不招惹,却还是不忘调侃一下:“这也就是本少爷包下了你。不若然,等到哪天你被秦宫正式挂了牌子,你的后面可就……”突然想起方才蓝郎几乎便要失控的话语,虽然不清楚那到底是真是假,可是下面的戏言确实没办法说出口,就那么尴尬的悬在了半空。
好在这句话也算是卡的恰到好处,蓝郎居然没有多想。如同往常那般回应过去:“你且做白日梦去。我可是要做到秦宫的头牌,到时候还说不定咱们谁睡了谁。”斗嘴的时候就完全忘记了自己才说过的“不喜欢男人”。
“嗯哼?”叶非羽耍起了腔调,“你确定你才没有做白日梦吗?”
瞧这人摆出的这幅嘴脸……蓝郎大度的也懒得计较,心里反倒记挂着青丘现在当如何,遂摆正了脸:“少说这些没用的,出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你莫忘了,你那里还有宇文潇……”说到这个名字还是难免愤懑难耐,顿了一下继续,“那里好大一台戏可还等着你呢,主事人之一缺席算个什么,快回去。”
他怎么都管上自己了?叶非羽耸肩,才不当回事:“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蓝郎才想开口,又听叶非羽继续道:“反正那里有君澈。”
也是哈,有那个操控着整体局势的罪魁祸首坐镇,他们这些小虾米还着个什么急,能享受就不回去受罪了。于是同样安心的躺下,看着黑乎乎的枝叶稀疏,星星时闪时现,听叶非羽的感慨:“此时此刻才当浮一大白才是,方才那种气氛什么绝世佳酿也都尝不出味道。可惜了,暴遣天物。”才想跟着附和,忽闻林中传出笑声颇有几分清脆,但若是细分男女,又觉得有些分不清楚。
两个人哪里还敢继续躺着,急匆匆从地上跳起来,才看见一白衣女子早已无声无息的站在他们面前,斗笠白纱遮面,声音果然柔和着几近不分男女:“想要绝世佳酿又有何难,这两坛便送与两位……”似是抿唇笑了一声,“还请叶公子不要嫌弃我青丘待客不周。”果然脚下还有着两个酒坛。
青丘里面怎么会有个这么神秘的女人?“你是谁!”纨绔少爷颐指气使的脾气瞬间恢复,叶非羽绝对不可能触碰陌生人送的东西。
又是笑声阵阵。“叶公子在我的林子里又笑又闹,怎的却不清楚这是我狐爷的所在。”到底是来送礼的,狐爷心情好得很,不予计较。
狐爷,原来她便是狐爷。叶非羽才想说些什么,身旁的蓝郎却抢先开口:“你果然就是狐爷!”说话间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脸颊,那里曾经有着几道磨灭不去的伤痕遍布。回忆往事重重如归眼前,那么多的事情他都还没有问:“你为何救我!你为何恢复我容颜!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不是齐国人吗?你为何帮我?”
“你究竟是何人!意欲为何!”
人类真是种胆小的动物,就算是帮助他们,他们都要心存疑虑。狐爷思量了下,接下来是不是如果回答的不满意,它就要有性命之忧啊?麻烦!
心中定下主意,抬手一个定身咒打上去,让蓝郎乖乖“玩”起了石头人。狐爷抬手行礼,依旧不忘自己特意走上这一遭的用意:“在下特意前来并不想打扰叶公子雅兴,只是有一言定要告知才如此贸然为之,唐突了。”
叶非羽当然察觉到蓝郎的异常,可是这女人带着两坛酒都能如此神出鬼没的出现,心中对于她只有越发的提防,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礼:“姑娘多礼。”
“叶公子想让我青丘姑娘所做之事,实非初云姑娘故意推脱,而是我青丘本与绮千斩并无半分干系,无力而为。还望叶公子理解一二,饶过我青丘众多姑娘。”话落,狐爷工工整整的行礼,言辞诚恳。
好像……一根弦崩断、整座山崩塌。叶非羽眼前一黑,身体无法自控的前后摇晃,心中竟是已经信了。从不肯出现在人前的狐爷都能亲自前来分说,他哪里能不信,可是他实在是不能信。这是君澈指明的路,怎么会有错!不对!怎么可能会出错!初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绮千斩!这里面怎么会有假!
叶非羽抬起头,几乎是与此同时,蓝郎也得以全身可动。却原来是狐爷已经消失在树林中,如此突兀比之出现更甚。树林之间唯听见两个人的嘶吼:“你在哪里!出来!出来!”
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