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好不容易四平八稳,可以安心一段时间,却立刻生出这样的事。
沐惜月一进门便看到他撑着下巴,一副疲惫无比的模样,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她体贴地走过去,替他斟了一杯茶,递到他嘴边。
“在为赈灾款忧心?”在他身侧坐下,她轻声询问。
“嗯,能筹措的地方我都想过一遍,实在找不出了。”他方才已经将能省的地方都摘出来重新划算,却没有任何裨益。
她伺候着他喝完茶,“目前赈灾款还差多少?”
他敛眉思考一瞬,“至少一半。”
对于黔驴技穷的他来说,这一半显得比之前的总数额还要多上两倍。
“嗯,我倒是有个法子。”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什么似的。
“说来听听。”沐惜月果然不会让他失望,再不可能的事,经由她手后都会变得轻巧简单。
“我们手里没钱,但京城的有钱人大把,可以找他们。”她早就想好了,京城里这些有钱人,没有谁的钱是干净的,不让他们吐点血实在太便宜了。
景墨想到那几个虚与委蛇的顾兴元旧部,一个脑袋两个大,若是真的那么容易,那他也不必在这里愁眉不展。
“他们的钱进去容易,拿出来可难如登天。”登基后他也曾私下探访过几位有名的富商大贾,对方虽然面上客气,但眼底尽是不屑。
“没事,我有办法。”她眯起眼,狐狸般笑着。
见她笃定自信,景墨生出兴趣来,“你有什么办法让这些吝啬至极的人主动掏腰包?”
“其实办法很多,明着来我们可以发行国债。”这是她比较熟悉的办法,算是借花献佛。
“国债?”他愿闻其详。
“就是先找他们借钱,约定时间数额利息,等时间到了一并返还。”她娓娓道来,又补充道,“只是国债利息不会太高,所以商人们可能不愿意做这个账。”
的确。景墨缓缓点头,若是这所谓的利息还不敌他们私人借出钱款的利益大,又何必多此一举。
“所以这一举措,我们只能面向生意做得不大,且近期有亏损想保本的人。”对富商大贾行不通,但她不会放弃那些小的资本家,能筹多少是多少。
“饶是如此,也远远不够。”他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所以我还有一个备用手段。”她神秘一笑,暂时没有告知,“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
说着凑过去,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景墨眉头逐渐放松,露出一个无奈而宠溺的笑,“你这样有欺骗之嫌,不怕他们告你?”
“到时候我开始在为他们解惑,怎么能告我呢?”她眨眨眼,一向稳重的人显得格外调皮。
一日后,平稳的京城忽然掀起一股怪病,而这病只在花柳场所蔓延,却又不是性病,只让人奇痒难耐,扰得人无心做正事。
好巧不巧,只有一处花柳场所的顾客染病——枫雅居。
京城之大,各种闲暇娱乐层出不穷,且皆分出了三六九等,这九等人只能在落魄小巷里寻欢作乐,六等人则大多光顾有点模样的茶肆小铺,至于三等人则聚集在枫雅居。
枫雅居有着世上最甘醇的美酒,最销魂的美人,这里是个温柔乡也是个销金窟,能走进大门的人非富即贵,腰缠万贯。
此事一出,枫雅居一度关门谢客,封闭内部开始盘查起源。
在这里惹了病的人自然纷纷上门讨要说法。
不少贵客则暗中求助皇室御医,企图依靠自己的人脉找到治疗的方法。
但宫中的御医也都束手无策。他们行医多年,的确没有见过这种诡异的病症,多种症状同时扩散,单单治疗一种反而会让其他病症扩散得更快。
瘙痒使得皮肤在抓挠下溃烂,徐大人不幸也染上,起初托病不上朝,景墨与沐惜月明知其内幕,却假装不知,大方允了他的假,故意将他的事情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