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你竟然敢在皇宫里安插眼线?”景墨紧追不舍,字句紧逼。
徐庶连退两步,不敢相信。
在来之前,他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有相当的把握才会直接冲着她的卧房来,万万没想到反而遭到算计。
也就是说,宫中那只手已经暴露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瞪着似乎毫不知情与一脸无辜的沐惜月,脸色沉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臣也是受了奸人挑拨,才怀疑到沐姑娘头上,多有冒犯。”
“无妨,你也是为了国家社稷。”景墨看上去很好说话,并未深究。
不等陈七松口气,却听他话锋一转,对准他,“不过既然这位穆公子并未造假,陈老板卖出的造假之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明鉴,草民只是为了配合徐大人的计划。”陈七飞快地将祸端甩到徐庶头上。
后者瞪他一眼,迅速回驳,“当初陈老板找到微臣,哭诉他被奸商蛊惑,微臣本着为民着想,想帮他追回损失,所以才有此下策。”
说来说去,就是陈七自己的问题。
“所以你为了牟利,伪造丝绸作假之事,还欺骗官员为你隐瞒,你可知罪?”景墨当着徐庶的面质问道。
事已至此,陈七百口莫辩,刘桥反咬一口,钱小姐又不肯承认,他只能自认倒霉。
若是此刻乖乖的,徐庶或许还能保他。
“草民知罪。”他“噗通”跪在地上,惶然认错。
徐庶适时站出来,“陈某欺上瞒下,罪孽深重,臣请命亲自审问,以还百姓一个真相大白。”
他贵为二品,审问一个商人,不为过。
“不必,兹事体大,牵连甚广,朕听闻京中已有好几个大户莫名消失,此事朕亲自过问。”景墨大手一挥,拒绝了他的提议。
一直沉稳有度的徐庶没忍住变了脸色,嘴唇动了动,“皇上,您诸事繁忙,这点小事,交给臣下已然足够。”
“最近灾款顺利下发,朝中还算轻松,更何况关乎民生,便事无大小,朕意已决,徐大人的好意朕心领了,你先下去吧。”他语气坚决,直接下了逐客令。
徐庶纵有不甘,也只能先行退下。
他退下后,看热闹的钱由与钱小姐也先后行礼退下,刘桥更是毫不留念地直接离开,方才还拥挤的大厅只剩下不知命运的陈七与景墨沐惜月。
“来人,把他押入地牢,择日问审。”他也没有今天审问这人的意思,只是让侍卫将他打入地牢,先关着。
侍卫领命压着陈七离开,一路上陈七分外沉默,似乎在思考对策。
“没想到陈七会自己撞上门来。”沐惜月这才明显松了口气,略带着笑意,这是她自己都没有料到的。
本打算循循善诱,引着徐庶和陈七上钩,还在斟酌合适的计划,陈七自己倒沉不住气了。
“还好早有准备。”经历了灾款筹措一事,两人都谨慎很多,凡事都为自己多留了几条后路,以免再度走入绝境。
“接下来就看徐庶怎么表演了。”将陈七关在地牢当然是为了引蛇出洞,不过依照徐庶的谨慎,恐怕是个漫长而隐秘的过程。
他们若是想给徐庶致命一击,一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不知辽安那边如何了。”眼前事还算顺利,可远方的事却时时刻刻牵挂着他们的心神。
“韩折做事有分寸,放心。”景墨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温声安慰着。
她缓缓点头,乖顺地靠上去,思考半晌又问道,“睦洲好久没有音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