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坐在这个位置,已然是以身作则了。”他闷声回答,似有不满。
看着他孩子般赌气,沐惜月十分好笑,顺势拍拍他的背,再度搂紧他的腰,“你很棒。”
正因为与他一路走到现在,她非常清楚,他能顶着压力坐在这里,与这些虎狼之人斡旋过招,不过是因为他内心的责任感。
以前是将军的身份驱使着他,现在是先皇与诸多信任之人的嘱托支撑着他。
而她作为最重要的一环,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打击消磨他的自信与坚定。
两人无声地抱住对方,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陈七打入地牢的第一天平安无事,狱卒密切关注着他的牢房,没有任何异样,而他也一改在外的善谈形象,闷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听完回禀的景墨与沐惜月点点头,没有多少意外。
傻子才会在被关的第一天就行动。
次日,陈七照例吃了一日三餐,无事发生,甚至没有人来探望。
这十分反常。
他有妻儿家室,两老也在京中落脚,他发生这么大的事,没道理他们连探望都没有。
“他家中还正常吗?”沐惜月问景墨派出去的探子。
“家中一切正常。”探子垂首恭敬回答。
她敛眉仔细思考,在景墨的安抚下决定再耐心等待几日,左右那笔巨额款项已经没有追回的可能。
而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两天,陈七的家人似乎完全忘了这么一号人,徐庶那边也是毫无动静。
事出反常,沐惜月坐不住,打算亲自去一趟。
这次她并未乔装打扮,但是为了减少麻烦还是稍微换了件衣服,束起头发,带了面纱。
为了行动方便安全,她特意等景墨下朝后两人一同前往。
陈府一如既往,门口除了小厮还有他们委派下来的侍卫,周遭也被侍卫围得密不透风,这种情况下徐庶要是想耍手脚只能从内部着手。
内部!打量地形布置的沐惜月猛地回过神,拉着景墨从小门进了陈府,偌大的陈府毫无生气,他们走了一路连个仆人都没看见。
井边的水桶上飘着一层落叶,显然已经有几天无人照看。
两人默契对视点头,注意到这样的异常,沐惜月紧跟着景墨,防范着突然的危险。
连着经过两个院落,没有任何生意,只有池塘里的鱼偶尔游动发出细微的声音,怎么看都不是有人在住的地方。
太不对劲了。就算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才短短三天,怎么会撤离地如此干净与静谧?守在外面的侍卫都是千里挑一,怎么可能注意不到里面巨大的动静。
两人肩并肩四处搜索,景墨小心地护着沐惜月,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嘎吱——”树叶被踩断的声音在此刻格外刺耳,惊得二人愈发小心。
在走过第四个无人的院落后,两人终于来到主院,这里与其他地方的萧索凄凉不同,地上杂乱无章,摆饰散落在各处。
仿佛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推搡。
“小心。”景墨压低声音提醒她。
她点点头,眼尖地看到地上一块破碎的瓷片上有一点扎眼的红色,蹲下身仔细查看,确认那是血。
可是这血滴未免太小,倒像是不小心划到掉落在上面的。
她与景墨对视一眼,两人小范围分头寻找,不多时两人相会,同时摇摇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不死心地又去院子里转了转,院子里又和其他院落如出一辙,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重新回到唯一有痕迹的主屋,两人放慢速度仔细搜索。
要么陈府人已经悉数遇害,要么是躲在了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