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没脑子,但带兵这方面没得说。”季睦洲有心让她放松,轻笑着调侃目前不在场的人。
沐惜月莞尔,故意威胁他,“我会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他的。”
“有劳了。”他丝毫不惧,甚至还有些得意,饶是如此,他仍然是翩翩书生的模样,俊秀温柔。
两人一路聊一路搜,紧张的心情总算得到缓解,沐惜月观察着被毁坏的树木植物,大多黏着白色的液体,想来有段时间了。
循着痕迹一路往左,沐惜月忽然顿住,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渗着白液的植物,黏糊糊的,看来是才被毁坏。
“这附近。”她起身,低声道,同时警惕起来,握紧刚才从仇思下人手里夺过来的刀,警惕地巡视四周,担心顾兴元的人埋伏在此。
季睦洲眼神收紧,调动周身气息感知着附近的气场。
速度放慢,越是往前面走,他们便越是紧张。
“咔——”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小心——”季睦洲高声提醒,沐惜月敏捷下蹲,与此同时两边瞬间飞出来几十只纤细坚韧的竹剑,好在他们的人躲得迅速,只有一人殒命。
再度落入陷阱阵里,打头阵的季睦洲迅速地除掉前路的隐患,再往前几步,视野陡然开阔。
越开阔的地方越有玄机,他们堪堪停在开阔地带的边缘,扫视着四周。
沐惜月随手拾起一截树枝,扔向开阔地带正中,“唰啦——”原本满地的落叶瞬间飞舞起来,地上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里面的竹刺尖利可怖,若是他们方才无知无畏地走进去,后果难以想象。
“这顾兴元倒是充分利用地形。”季睦洲冷哼一声,效仿她的行为将其他地方都试探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带着人往里走。
沐惜月跟在他身侧,却满心疑问,“这里的机关并未被触发,是武王安然避过,还是根本没到这里来?”
上一段路还有打斗的痕迹,可从那之后这边便完好如初,周遭也没有其他的去向,怎么看都十分可疑。
“沐姑娘,在疑惑怎么没有其他的痕迹?”正在她思考之时,一道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季睦洲脸色紧绷,望向声源。
顾兴元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身后是被牢牢押着的武王,“虽然他勇气可嘉,但到底年轻气盛,稍微一激便忘乎所以。”
触到她看向武王的视线,他摇摇头,大发慈悲地评价着,言语之间还诸多可惜之意。
沐惜月从未对一个人有如此抵触恶心的情绪,沉着脸瞪着他,“顾兴元,你好大的胆子。”
“您说笑了,胆子不大,我又怎么成为顾兴元?”他非但不怵,反而洋洋自得,将她的指责视为褒奖。
“皇上的人已在山脚,你张扬出行,不怕惹祸上身?”她与他斡旋着,拖延时间。
算算时辰,景墨的增援应该快到了。
“我原本是有些担心,但现在武王在我手里,我怕什么?”他说着转身抬手扇了武王一巴掌。
武王迷迷糊糊从晕厥中醒过来,一眼看到对面的沐惜月和季睦洲,先是担心,随后眼睛一亮,又忽然睁大眼,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顾兴元笑看着他的表情变化,随手摘掉他嘴里的布团,“想说什么,大声点说。”
“皇嫂,睦洲,你们原路返回。”武王才不在意他话中的讽刺与挑衅,只在乎眼前人的生死,着急地喊道。
沐惜月和季睦洲怎会弃他离去,当即拒绝,并道,“你皇兄的人已经在山脚候着了,莫要担心。”
可情况不容乐观。
人质在他的手里,他们始终处于被动。
顾兴元听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冷笑着,“沐姑娘,您该不会以为今天能从我手里把人救走吧。”
“这需要我以为吗?”她理所当然地回答,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直接冲武王的肩膀捅下去,鲜血横流,武王吃痛地咬紧牙关,愣是一声没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