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有道理。
这些偏听偏信、毫无自我思考能力的人,本质就是品行低下,今天能为了捕风捉影的药方大打出手,明天就能为了其他的谣言伤害县府的人。
她作为这里的监管者,绝对不能放任这种隐患。
然武王虽然能接管,却不能施行刑罚,仇思仍然掌管着这里的日常规范。
读出她的顾虑,武王沉吟着,“临阵换帅,兵家大忌,纵然仇思心思昭然若揭,此刻也需要他来稳定辽安县民心。”
他说的不无道理。
“仇思现在何方?”沐惜月转而问着。
正说着,孟津老远押了人过来,一身黑衣,显然不像干好事。
“怎么回事?”
“在医馆附近搜查的时候看到这人鬼鬼祟祟。”孟津将人一推,踢了他膝弯一脚,那人膝盖一软,跪在他们面前。
沐惜月眯眼打量着他,开门见山,“仇思派你来的?”
“不是。”下人一口否定,眼睛却不敢看她,游移无方。
“这样。”她了然地点点头,冲孟津道,“既然不是仇思的人,便不用看县长面子,直接处死。”
下人万万没想到她一锤定音,吓得连忙俯身磕头,嘴里哆嗦着,“小人只是路过,与医馆火灾并无任何联系。”
他说的情真意切,可惜沐惜月不吃他这一套,面上温和笑着,“如何证明?”
那人一顿,他的确无法自证。
“非常时期,一律从严。”她陡然严厉。
孟津会意吩咐下属,“带走,择日问斩。”
立刻便有两个官兵走上前,架着他的胳膊要将他带走。
下人吓得手脚无力,软软地挣扎着,口中含混不清,不知在求饶还是辩驳。
拖出去十来步,他忽然大声喊道,“我知道仇大人在哪里。”
孟津看向沐惜月,她抬手,示意他们停住,“在哪儿?”
“小的带你们过去。”他卑微地嗫嚅。
担心有诈,她转头对武王道,“你先带着人回县府,切莫慌乱行事。”
“好。”县府也需要人镇守。
“睦洲,你去安抚百姓。”她井井有条地安排着任务。
他眼中纵然还有担忧,嘴上却不假思索地应着,“是。”
“孟统领,劳烦您同我走一趟。”最后她才转头看向孟津,温声嘱托。
“属下义不容辞。”他拱手回道。
三人兵分三路,下人被孟津的人牢牢押着,谅他也挣脱不开。
沐惜月对辽安县的地势并不熟悉,孟津只负责县府的安危,自然也无暇四处转悠,冒然跟着一个辽安县本地人去陌生的地方,难免危险。
“沐太医,不如属下先送您回府。”孟津越想越担心,走到半路道。
知他的担忧,她安抚笑着,“无妨,顾兴元现在自顾不暇,仇思的那点人我并未放在眼里。”
这不是轻敌。
仇思胡作非为,不过是仗着顾兴元的支撑,如今顾兴元杳然无音,他也该重新掂量自己的身份。
“可万一顾兴元卷土重来”孟津入宫时间长,对顾兴元也颇有了解,这人若是这张容易拔除,也不会有如此的灾难。
“他卷土重来,也并非这一两日。”沐惜月明白他的担忧,她并不指望能够将顾兴元一网打尽,只是尽可能地打击他的势力,为自己争取时间。
现在来看,效果还不错,至少能让她喘口气。
“医馆纵火、药方流失,恐怕不是偶然。”孟津思虑更多,略有些不赞同地与她讨论着。
“这只能回去再查。”药方经手人就这么几个,挨个问一边,核对下时间点,不难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