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擒贼先擒王,将这人赶出去,其他的人就算想闹,也容易压制。
那大哥怔住,大概没有想到她会提出来把他送走,眼底慌乱一闪而过,甚至还后退了两步,以身体表示惊骇。
这让沐惜月觉得有趣,“难道你病好了都不想出去吗?”
他没有回答。
“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二次感染的危险,那个时候我不确定这里的药是否充足。”她悠哉悠哉地一句句发问。
听上去她不是那个妥协的人,反而是主导者。
那人被她三言两语唬住,愣是没出声,直到里头焦急等待的其他病患小声提醒,“这和她承诺的没有关系。”
他这才骤然回神般,磕磕绊绊地,“我只是要你遵守承诺发放药材,你却和我扯乱七八糟的,是不是想毁约?”
沐惜月缓缓摇头,可惜这领头人也是个任人摆布的傻子,只是有一腔大无畏的冲动。
“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她转头对着其他挤在门口的人,“凡事讲究一个度,多喝药就能好得快?是谁说的?刘希?”
提到这个人名,病患们怔忪片刻,像是被她提醒了一般,纷纷道,“我们不要你看,叫刘太医来。”
“对,刘太医才是真正为我们好的人,你就是个贪官!吸血鬼!”
不得不说,此刻他们的团结展现得一览无余,沐惜月承认自己后悔挑衅了。
“你们手里有刘希的药方,还要他干什么?”反正无事,她干脆和他们闲聊起来,试图搞清楚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刘太医在这里,一定会给我们开药的,他说过这些药,本来一日便可吃四到五次,而你们只给我们吃三次,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瞧瞧,说得有理有据。
沐惜月已经不想斥责他们的愚蠢,自己领药了还是需要他们的人帮忙煎,那自己领不领又有什么区别?
同理,“刘希是太医,我也是太医,李太医更不用说,是太医院里威望最高的,你们不信这位老前辈的话,却偏听偏信一个学生,还需要我列举吗?”她淡淡地问。
给药是不可能给的,拖拖时间,说不定就到用药时间了。
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洗刷一下他们背负的冤屈。
病患似乎被问到,面面相觑,有个脑子稍微灵泛的大声喊着,“他每日都亲自问候我们,你呢?你出来的时间屈指可数。”
竟然还有这样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的方法,她不知道这是他们民智未开,还是只有这个地方如此。
若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脑子,她早就变换方针了。
“我如果和刘希一样天天在外面,你们现在已经是尸体一具了。”她破罐子破摔,盯着发话的人,眼中没有任何玩笑。
那人抿唇,没有接话。
只要不是争吵,一挑多的唇枪舌战,她还是有点把握。
很快便有人跳出来,“既然如此,为什么有人喝了你的药,死掉了呢?”
这是个致命的问题,也是一切暴乱发生的根源。
最清楚内情的刘希已经逃走,药方调换之事暂时得不到认证,而且她并未打算现在就亮出来。
刘希花了这么长时间赢得他们的信任,再一举出手,绝对不是为了这样草草结束。
在不清楚他有什么底牌的情况下,她只能暗中搜集证据。
“我说了实话,你们也不会相信,那我何必多费唇舌解释?”这群人不能惯着,越惯就越觉得自己是大爷。
病患纷纷冷笑,只当她是在狡辩。
她也不怎么在意,看向最早挑衅的那个大哥,“您说完了吗?是退回去,还是我把您送出去?”
给了选择,他的思维被诓住,沉默片刻,冷哼一声,回到那个房间。
病患的暴乱意外地给了重症病人治疗的空间,不用忙前忙后的李太医几乎住在了甲字房里,挨个检查身体,小毛病都给揪出来。
再加上平时排不上号的专属护理,重症病人情况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