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书包最里面的袋子有个白色药瓶,拿出来。”祁山一边拍着宣宣的背,一边指挥他。
沈昼拉开他的书包,伸手一掏,果然找到了一个药瓶,冲他摇了两下问:“几片儿?”
“两片儿。”
沈昼敲出来两片儿,倒在手心里,给宣宣喂了进去。
祁山又给他喝了口水,这才把药给咽下。
“好了好了。”祁山的大手从他背部由上往下轻轻的抚过,慢慢的给他顺着气。
沈昼看着背部一抽一抽,眼里噙着泪花的宣宣,有点儿好奇的问:“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祁山低着头没说话,把宣宣抱坐在了病床上。
“我生了病。”宣宣低声说,“老是头疼,治不好。”
祁山蹲在他面前,默默的给他把刚刚弄皱了的衣服拉好。
沈昼没多问,抬手轻轻揉了揉宣宣光洁又柔软的额头说:“没事儿,会好的。”
祁山表情一动,仍旧没有说话。
沈昼把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想谁家还没有点儿事儿,既然祁山不想说,那就算了呗。
于是沈昼只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议道:“要不要搁这儿检查一下?”
“检查过了,不用了。”祁山看了一眼已经平静下来的宣宣说,“我们做两题数学试卷,把你教会了我再去上课。”
沈昼心想,等我学会,那你今天就甭想着去上课了。
把地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以后。
祁山还挺认真的把试卷铺开,铺在病床前的桌子上,拉了拉板凳,撑着胳膊往沈昼面前一靠。
黑色水笔在第一题选择题那儿画了个圈,开口问道:“会吗?”
沈昼斜着眼看着试卷,第一题就是那什么函数题。
cos,tan,还有啥来着?
上数学课他净睡觉去了,压根没听过。
祁山瞥了他一眼:“这你都不会?”
这是嘲笑谁呢?
沈昼自尊心突然泛滥,撑着下巴看了一眼题目说:“第一题跳过吧,这种题压根儿不用看。”
沈昼想要营造一种“我不是不会,我只是不屑于做这种题”的高冷人设。
没想到被祁山一眼就给看破了,他把水笔递到沈昼手里,用眼神儿示意他随意选个答案。
沈昼毫不犹豫的蒙了个B,tan90。
祁山伸出45度的尔康手,冲沈昼说:“看见没,这就是tan90。”
“是什么?”
祁山面无表情的抢过笔说:“不存在的。”
他重新给沈昼讲了什么叫正弦余弦正切,在草稿纸上画个三角形,解释勾股定理。
祁山重点抓得很准,三言两语概括,沈昼课堂上没听明白,经过他这一点拨,竟然懂了。
祁山走了以后,他得意的不得了。
特地跑去微信上跟庄凛炫耀:【你知道什么叫cos吗】
庄凛立马回复他:【cos我知道啊,cosplay嘛。】
【滚我说的是数学里的】
【哦,不知道。】
【哥知道】
【行了,别跟我提数学。昨天我给我爷爷烧了两套试卷,让他老人家在那边闲着没事做做题。要是实在不会做,就把咱们老师带过去教他……】
【崽爷爷走了?】
【嗯,脑溢血很突然。据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到我娶媳妇儿。】
【然而你连对象都没有】
【扎心了,老铁。】
过了一会儿沈昼没回他,他又发来一条。
【明天我就去医院看你。】
沈昼咳嗽一声,修长的手指随便摁了几个键:【记得弄几条烟过来】
医院里不许抽烟,平时有事没事儿他就偷偷摸摸跑去厕所抽。
方宪给他弄来的那盒烟他藏在枕头底下,差点儿没被查房的护士小姐姐发现。
还好他机灵,随口夸了句护士身材好,护士当时就笑成了一朵花。沈昼趁她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伸手把烟盒子往袖子里一揣,这才算藏严实了。
这盒烟眼看着就要抽完了,他很想念庄爷爷抽得那种军区特供。
小时候他比庄凛都皮,有一次他把小炮偷塞进庄爷爷的烟头里,给他递了烟点了火,捂着耳朵跑了,看着庄爷爷胡子都气歪了,被炸得怀疑人生,沈昼躲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