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也在,看望受伤的卫士。明日的行程还是山路,不同于今日的上坡路,几乎都是下坡。雨后的山路一定湿滑,行进困难必然影响到行程。
宗凡说:“王爷,贺公子还没有回来吗?”
“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一双眼睛不住瞭望。
夜深,路滑,坠落下山坡的卫士怕是凶多吉少,不知道贺澜茂能否将人寻回来。
客栈的伙计拎来冒着热气的桶,卫士们立刻围过去。小福分发着碗,盛着热汤。碗在人群里传递,一人一大口热汤,顿觉暖和不少。传来传去,碗传到宗凡的手边。那个卫士立刻发现传递错人,跪地谢罪。
不曾想,一片静默里,慕容策拿过碗,一饮而尽。“明早最迟寅时出发。”不然,晚上就要睡在山里了。
宗凡说:“本公子没问题,就怕柴房里的那个公子?”
那些富商总是让人觉得有点奇怪。朝廷命官也敢吊起来打,绝对不是平常人。慕容策提醒卫士首领陈胡加强戒备,确保赈灾物资万无一失。
又等了许久,贺澜茂方才回来。周身除了雨雪,就是泥水。衣服看不出来本色,刮破几个口子。脸还被划出几道血痕,手布满细小的伤口。可以想象到,在险峻的山坡上,在狭小的树丛中,在黑暗的沟壑里苦苦地寻找的模样。
坠落的米袋寻到了,人也是寻到了。卫士们一阵雀跃,迎上去,围住马车。不过,高兴片刻,就传来哭声。寻回来的卫士早断了气。
柴房里传来舞乐声,其中夹杂着欢笑声。
有人心里在诅咒:掉进掉进山沟里的人,怎么不是严继。花天酒地,寻欢作乐才是他。如果不是,反而更糟糕了。
贺澜茂累得骂人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倒在地上,枕着手臂,望着没有光亮的夜空。父亲曾动过念想,将长女嫁进严府。这样一个无能、淫乱、混账的东西,哪个女子嫁了,一生就算是毁了。
慕容策拿匕首片下一片肉,递给他。贺澜茂没伸手,直接咬在嘴里咀嚼。他是太累,觉得喘气都费力。
宗凡又递给他酒杯。贺澜茂勉强坐直身体,拒绝。“宗府的酒,我怕是不配喝。”宗家人刺死自己的兄长,毒害自己的弟弟。情感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与仇人举杯共饮。虽然,宗凡不一定参与,不一定知道内情,但还是难以接受。
“贺公子是觉得不配喝,还是不敢喝?”宗凡将酒杯向前送一送。
慕容策双手端过酒杯,重新递到贺澜茂的面前。“哪里那么的话?喝!”
贺澜茂心不甘情不愿,饮下酒去,抓起一块馍,直接去巡夜。
剩下二人继续围在火堆的旁烘烤衣物,喝着酒。
“王爷是有福之人,能有贺公子这样的朋友。”宗凡从心底里感到羡慕。
慕容策说:“本王和公子有一点特别像,有兄弟,却也没有兄弟,没有兄弟,却还是有无数的兄弟在左右。”
宗凡笑笑。“贺公子可是拿王爷当兄弟,但是王爷可不单单拿他兄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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