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吧?”
确实,从皇陵回来后,慕容策和贺澜茂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变化。他们不但是挚友,还是兄弟;不但是兄弟,还是君臣。
昭雪无望,复仇无期。天度山遇险,那段与酒儿相处的日子让慕容策痛下夺位的决心。只是,贺澜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角色的转换。他们之间,有分歧,也有摩擦。
在这一点上,贺钺霆与儿子截然不同,已然将端王当成君主,各守本分,将仇恨暂且放下。
慕容策含笑。“宗大人觉得,本王和你将来会不会成为兄弟?”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顺着那句洞若观火的话,如果成不了兄弟,那就是君臣。宗凡可没有想过对端王俯首称臣。“我们不早就是兄弟了?王爷不是我的妹夫吗?”
夜渐深,两人分手,各自安歇。
小福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主子扶上马车里。
慕容策把他当成了酒儿,深情一拥,说起醉话。“酒儿,知道回来了?”小福掰开搂住自己脖颈的手,挡住贴过来的脸。“奴才才离开一会儿,王爷就把什么都忘记了?您可是喝不得酒的啊?”
很快,感觉到拥错了人,慕容策松开来,不等躺直身体,已是睡过去。
小福叹着气。“奴才吃什么苦都是应该的,王爷可是王爷,怎么能和奴才一样遭罪?老天爷,您就快睁睁开眼,可怜可怜我们王爷吧。”这些话在渭西皇陵不知说过多少次。望见四壁漏风的房间时,他说过,捧着褪色的衣裳时,他说过,喝着米汤过年时,他也说过。
环山静寂,阴冷,猫头鹰一声声地在喊叫。
酒儿一直没有睡着,一来白天睡得多,其次受了凉,肚子隐隐地疼。屋外静悄悄,就是远处的院子,再远处的地方也是静悄悄。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酒儿坐起来,费了好大劲才穿好衣服。方卓睡得沉,推都没有将人唤醒。没有伴儿,也还是要透透气。想着,人就到了门口。
门没有被推开,似乎在外边上了锁。她又来到窗旁。窗子还是没能推开,似乎支撑着叉杆,依旧是有人故意为之。
难道,是防备着她逃跑?不能够啊,门外只是守着两个宗府的家丁,又不是王府的,应该没有这样的怀疑。头发沉,四肢发软,根本顶不开窗子。回望,屋里雾蒙蒙,已然看不清楚近物。越喘气,越觉得呼吸困难,反而是掩住口鼻,感觉舒服些。
不好,是毒气。屋里的雾不是雾,大致是毒气生出的烟瘴。这两年混迹京城,多多少少知道些江湖手段。
酒儿猛然间感觉到害怕。屏息,用头连续撞向窗子。撞不行,摸来剑,好不容易戳开窗子。外面的雾气一点不比屋子里的少,看不见人,感觉到脚底下被绊住,伸出手去摸,是守门的两个家丁。怎么摇,也不动。心就急了,想呼救,却喊不出声来。
转了几圈,没了方向感。她跌下楼梯,又从栏杆摔到地面。丛氏说过毒气的名字,好像还很好听。她一定是听过的,记不起来了。眼下,名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毒发半个时辰,一般是不能言,不能视,不能动,昏迷至死亡只消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