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明月,思绪万千,心想这次就算没有错信儿子,这或许也是他最后一次看见明月了,且不说这件事让别家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只单单沈窟明的死就已无法解释,也很难说自己不会有和他同样的遭遇,近些年的盗墓实在猖獗,惹得鬼怒魂怨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说鬼魂,他在人前虽然极力否认,澄清解释各种很难理解的东西。
但那也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饭碗。
他打心底里是敬拜鬼神的,因为在他看来,鬼神至少已是一种符号,一种崇拜。
用他爷爷的话说就是:我们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鬼,有大功德于世的人会变成神,其实鬼也好神也好,那都是我们已经死去的祖先在我们心里的符号,崇拜鬼神对我们来说就是崇拜我们的祖先,至于鬼神会不会幻化成可以看见的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我这辈子没见过。
忽然,一阵猖獗的笑声打断了狗叔的思绪。
他闻声看去时,原来是藤岛和木村两人聊得兴起。
狗叔向胡蜚问道:“这俩畜生笑什么呢?”
胡蜚笑道:“爹,他们俩在说日本政府向袁世凯递交的《二十一条》。”
狗叔道:“就是那个亡国条约?”
胡蜚道:“是,爹您也知道?”
狗叔重重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呸!不要脸,这皇上都退位好几年了,他们父子俩倒还想过过当皇爷和太子爷的瘾,依我看,他们一定活不长,最后肯定不得好死,一定是这样。”
他因想到自己此次也可能活不了了,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
于是,把心里的想法竹筒倒豆子般统统倒了出来。
胡蜚道:“谁说不是呢,前天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还在抗议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足足有一千多人呢,大家读了李教授写的《警告全国父老书》,都很受鼓舞,也很气愤,文章虽然还没有公开发表,但我想这篇文章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全国掀起一片反袁浪潮,所以我参加完抗议运动,昨天一早就启程从日本赶回来了。”
狗叔听儿子这般说,眼前一亮,心道他既然还有此血性,断不至于做日本奸细。
他有些期盼的问道:“这么说的话,那个日本女人和这俩畜生又是怎么回事?”
胡蜚笑道:“爹,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您自个家的儿子您还不知道么?当藤岛美雪说出他伯父名字的时候,我猜您一定想到了《玲珑手札》。上午,我刚进长沙城就被这几个人给挟持了,本来就凭他们那点伎俩,对付他们也不在话下,只是她们身份复杂,我之前又听您提起过藤岛彦,所以才将计就计。”
狗叔见他说得胸有成竹,长舒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大石块终于落了下去。
胡蜚继续道:“爹,或许您老还不了解日本人,这帮家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既然他们决意要找到《玲珑手札》,就绝不会轻易放手。”
狗叔叹道:“你不知道,《玲珑手札》到现在也只是传闻,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只怕是一个可怕的陷阱也说不定呐,干咱们这行的,这种事情还少么?”
胡蜚笑了笑,说道:“这次能找到自然最好,万一找不到,但搭上他们这条线,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