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长着一张富态的圆脸,双手插在腰间,显出一副说一不二的姿态。
她是很典型的干惯了农活的长相,厚实的身躯和经过风吹日晒变得粗糙的皮肤,都和那些在田间劳作忙活的男人没什么两样。只有颧骨旁几根修饰脸型的长刘海,卷曲着下垂,才能使人依稀辨认出她的性别。
丈夫却拿眼瞅着脚底,一个“哦”字回应得心不在焉。
宋冥只往他脚尖的朝向瞟去一眼,便知这对夫妻的关系恐怕不是那么和谐。
在回复妻子时,丈夫脚尖朝向不是妻子,而是远离妻子的那一侧,仿佛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这说明,他其实并不情愿跟自己的妻子讲话,比起对话,他内心貌似更希望逃离。
“他妈的,脑子里全是钱,天天想着奖金。”丈夫嘴里嘟哝着抱怨了一句,这才对齐昭海他们说道:“是,我是听到有怪声。”
“大概什么时候?”齐昭海问。
“大概…呃…大半夜吧。”丈夫含糊其辞:“尿急起来的时候听到的,没注意看时间。”
这个时间描述得很不精确,简尧在笔记本上记录的笔尖一顿,企图问出更多可供缩小时间范围的细节。但丈夫抓耳挠腮地支吾了半天,终究没能憋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简尧摇着头低声叹息,似乎颇为苦恼。
宋冥却注意到,丈夫在说时间时,时不时地用眼睛偷瞄妻子的神色。不仅话说得吞吞吐吐,言谈间回避使用第一人称,他的眼珠还一直是往右上方看的。
这表示他在动用想象力,以便编造谎言。
而非交代实情。
关于听到这怪声的时间,他是有什么不希望他妻子知道吗?
宋冥因此抬起手肘,不动声色地触碰了齐昭海一下。齐昭海霎时间心领神会。他从简尧手中拿过笔记本,暗示简尧去支开那个妻子:“做笔录的事就交给我吧。”
简尧副队很快反应过来。他转头,用他一贯的款款温柔的语调,对那个妻子笑道:“这边交给您丈夫就行了,我先带您去旁边休息一下吧。”
妻子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可她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奖金的事,连走的时候也一步三回头地确认:“警官,提供线索是有奖金的吧?是有的吧?”
齐昭海赶紧打发走她:“有有有,您放心吧。”
直到看不清妻子的背影了,丈夫才如获大赦地长松一口气,怨声载道:“妈的,我家这黄脸婆,可真是只母老虎,虎背熊腰,脾气臭得要死,满脑子只有钱钱钱的。你们都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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