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暗了片刻。
斩魔剑未斩魔,主人受到的反噬必定是数倍,然而君黎清像是体会不到身体的痛苦般,漠然抬手抹去嘴角方才翻涌而出血迹。
冷如寒潭的双眸缓缓从众人身上掠过,犹如困兽在寻找猎物前的预警。
“啊啊啊!疯子!”
“这君黎清怎么也疯了,不会入魔了吧?”
人群中炸开了锅,也顾不得正在排的队伍,纷纷御剑往回跑。
那守在各域结界口的人和尚未来得及转身抛开的人,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念头:要死了。
这想法也没错,顷刻间一股浩渺的剑气便摧枯拉朽般的涌了过来。霜寒剑气所到之处皆是拦腰而斩。
只眨眼的功夫,荒东域口哀嚎不断,尸横遍野,血腥气冲天。
君黎清要紧牙关,看着几名修为高的御剑远去,也毫不在乎。
只是浑身疼的痉挛不止,他支撑不住,将剑招回。斩魔剑在一落入他手,随即而来痛楚几乎湮灭了所有感观。那感觉就像被坚不可摧的剑气一刀刀割开血肉,再将浑身骨头碾碎搅在沸水中。
神识混乱中,唯有将那个名字在心口反复念叨才能有一丝清明,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师父……你当时是不是也这么疼?”
“肯定比我还疼……”他又几不可闻的加了句。
等到阵阵钝痛散去,君黎清方才找回了点理智,他先是将斩魔剑重新纳回灵识台,而后将身后那人放平在地上。
仰头看着天空。
眼神中的冷意几乎要将天地毁灭殆尽。
很好,你“送”我斩魔剑,我封你在万魂冢,这出戏,当真精彩的很。
师父的尸身每日都需要大量灵力温养,尽管刚刚耗费了大量灵力,又被斩魔剑折腾一遭,他还是从经脉中艰难地抽出所剩无几的灵力,握着男子的手缓缓输送过去。
哪怕是他,也无法违反世间规则来抵御灵力抽干时的尖锐刺痛,抖着声道:“今天,有些晚了,我错了……师父别生气。”
输完灵力后君黎清重新将人背起正欲离开,身后突然传出一丝细小的喘息。
君黎清抬步的动作一顿,转过身躯走了几步。
草丛中躺着一个尾巴断了个壁虎,原来这人及时化作原型躲过了一劫。
他又靠近了些。
那壁虎见状立刻化作人形慌忙抱头:“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求你别杀我!”
“凫山在哪?”
“我、我说,别杀我。”那人抬头,从指缝间瞧了一眼,见君黎清并无动作,才继续道,“……往东沿着细河走百里便是凫山山脉,不过荒东域目前小宗小派几乎灭门,就算有人活着,也定被抓到浮门宗或是送往破天宗进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