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他就不应该存在,他本身其实就是个错误。
不,陶岭冬纠正回来,是他这个几十年前的灵魂不该存在。
就该支离破碎。
寒冷的雪拍打着陶岭冬的脸,他轻轻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大片血雾弥漫在眼前。而这些记忆,他不想去看,他一点儿也不想回首。
他看到那些年幼或年老的生命悲怆且愤怒地撑着他们支离破碎的身体,把他包围,指着他的鼻子,在下一刻将他撕碎……
而每一张脸庞,都是他所熟悉的。
他们皆因他而死。
陶岭冬浑身都在颤抖,他双手抓起一捧雪拍在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越是冷,画面就越是清楚。
他有些分不清究竟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和交错的光影一样,这边一刀,那边一刀,凌迟着他的身体和心脏。
痛苦和愧疚翻滚在心上。
他受不了。
纪清洲在刚才看见了个山洞,他走在山洞里,发现这个山洞里有粮食,也有好几本书,光瞧书名,像是阵法一类的书籍,只不过他都没有听说过。
出了山洞,遥遥望见陶岭冬蜷缩在雪中,眉头一皱,怕他出什么事儿来,加快了脚步。
垂在雪上的白色衣角停伫在雪地,停了一会儿起了褶皱,纪清洲将陶岭冬抱起,微抿着唇,快步走向山洞。
陶岭冬睡得很不安稳,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双眉纠结在一起,鲜血狞笑着将他淹没,残躯贪婪地吞咽他的鲜血,撕裂他的灵魂。
陶岭冬猛地直起身子,汗珠划过眉毛落下来,他的呼吸微微急促,闭了闭眼,才再睁开,又深呼一口气,气息颤抖。
余光一瞥,瞥见几本看着很熟悉的书,走过去随手一翻,这分明就是他以前看的关于阵法的禁书!
他……究竟属于哪个时间段的人?
亦或者……哪个都不是?
陶岭冬的眼眶微热,鼻头也有些热,他反反复复吸气呼气,这种迷茫几乎胜过痛苦和愧疚,像铁链一样牢牢缠住他的心脏,再一点点拉紧,透不过气的感觉和着痛感,先一步侵袭大脑。
腥甜的血从喉口奔逃,生生被陶岭冬咽了下去,随后又抬手抹去唇角的一点血迹。
纪清洲被他的动静惊醒,声音略带担忧:“你怎么了?”
陶岭冬猛地站起来,淡淡道:“……无碍。”
随即又道,“我想和你比试一下。”
陶岭冬右手持剑,纪清洲被迫左手拿剑和他对峙。陶岭冬不知用了什么步法,走得极快,随后足尖一点,剑直刺纪清洲,纪清洲挥剑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