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专家一直在通过别人询问病人的病情。询问完了之后,她说:“你这病比较严重,我们这里不接受这种病人,你们赶快想办法往西安转吧。再说要不你们到大医院看看去。”我们告诉她县医院没有了病床才过来的。她说:“县医院可以加床啊,她们都不接收的病人,我们怎么有能力接收呢。”
我一听这话,我让十爸拿住药瓶,我就走了出去。我想找爸爸说说,看能不能先转到渭南去看看,毕竟西安的人太生,我们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下医院。我一出门,凤侠姐就在门口,她在疾病控制中心上班,与医院的人很熟。她打电话正在找熟人说让人住院治疗的事。她打着电话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她进来急急忙忙地说:“现在先把人放在急诊上抢救,我去交费,先到b超室进行检查。”
我和十爸很快又把人搬到了b超室进行检查,一会儿凤侠姐交了费把单子拿了过来,急诊室的护士也跟着过来了。紧接着,验血的、检查肾功的、做心电图的都带着仪器进来了。
十妈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我坐在床边用力的摁着十妈的双腿,爸爸和十爸不停的走出走进,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隔4、5分钟医生就会过来催要肾功的化验结果。我让十爸帮忙照顾十妈,我就走了出去。
我进了医护室,想看看到底现在情况怎样。爸爸和军娥姐也在里边,医生让爸爸拿主意,反正病不太好,要不转院,在这里没有多大把握。爸爸说,他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知道这个病转院也是折腾,而就十爸一家的情况是折腾不起的。他很坚决的要求在这里住院。医生就让等等,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肾功的结果,或许这个能延长病者的生命。
我们出了医护室,我埋怨爸爸做这个主意,觉得爸爸说得话有些不合适。但是爸爸几乎愤怒的说,在这个家,他不拿注意谁拿主意。我不理解爸爸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个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军娥姐拉了过去。她说,我不应该和爸爸这么说话,说爸爸今天因为知道这个病情已经忍不住哭了好几次。我再回过头去看爸爸,他的眼睛已经模糊,眼泪不断的打框。爸爸看我看他,赶紧把头低了下来,说,有个亲戚就是这病,没有保住性命。
我突然理解父亲的这种抉择和担当,知道爸爸和十爸才真正是亲兄弟连着筋的,泪都流在心里的。
我到了化验室,我知道这是唯一能给我们希望的地方。我守在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结果终于出来了。医生看了,说没有大碍,可以住院。但是爸爸去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内科却拒绝接收,父亲和那些医生大吵了起来,说出了很难听的话,最终那些医生自知理亏就让十妈搬到了内科病房。
内科病房在四楼,我们好几个人慢慢连抬带背的十妈送了上去。到了病房,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我再去看十妈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眼珠可以动了。没动几下,突然她哭了起来。十爸紧紧地攥住她的手,两双非常粗糙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十妈想挣脱,而十爸拼了命的攥紧,这是他攥了将近30年的手,他怎么舍得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