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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资产阶级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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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腿。

    “这幅画叫阿纳迪奥曼的维纳斯,是法国大画家安格尔的杰作。”王德良爱不释手地说。

    “王老师,你是从哪儿弄到的?”我惊讶地问。

    “这是一幅仿制品,是我在珍宝岛当兵时,从苏联老毛子那儿,用酒换回来的。当时我没让任何人看,也没有人知道,用探亲假干的。”王德良自豪地说。

    说实话,我当时也看不懂,不知道安格儿是谁,也不知道他画的这个维纳斯是谁,我只知道这幅画太美了,美得让人脑子里一点邪念也没有。

    “安格尔一生画了很多女人,”王德良认真地给我讲解道“他很喜欢画女人,他按照他所看到的样子去画她们,你看这幅画的肌肉、皮肤及肉体的起伏,准确而庄重。要想学好绘画,就得想办法看到这些大师的作品。我知道这很难。但是追求艺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发现王德良跟我说话时眼睛里放着光,这大概就是他常说的,追求艺术的激情。

    我也是一个有激情的人,只是我一有激情就想手淫。我当时很难想象,如果眼前站着一位漂亮的裸体女人,还能聚精会神地画她,而不去手淫。

    我们正聊得开心,夏丹推门进来了。我发现夏丹上王德良家就像上自己家一样,连门都不敲。

    王德良见夏丹进来了,吓得赶紧藏画,还没等他把画藏好,夏丹一把把画抢了过去。

    “王德良,你下流!居然和自己的学生看这种淫秽之作。”夏丹打开半包着画的布,眼睛瞪得溜圆地说。

    “夏丹,别大惊小怪的,这是世界名画,不是什么下流画。”王德良懊恼地说。

    “王德良,你思想有问题,”夏丹红着脸说“好些人说你作风有问题,我还不信,为你辩解,现在看来不仅你作风有问题,而且还是教唆犯。”

    王德良急了,他吼道:“夏丹,亏你还是音乐教师,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简直不可理喻。”

    “你所说的侮辱女性的艺术细胞我是没有,我也不想有,我奉劝你悬崖勒马,小心掉到山崖下面去。”夏丹吼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走了。

    王德良气呆了,他默默地收起画,重新放在床底下。

    “王老师,她会告诉校长吗?”我担心地问。

    “她只是不可理喻,但并不坏。不过,这幅画的事你千万别对别人说。”王德良叮嘱道。

    “王老师,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我拍着胸脯说。

    “好样的,刘宝林!”王德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他拍我肩膀时不像我的老师,反倒像我哥,我为这种信任而兴奋。觉得王德良不是语文老师,而是大画家,大艺术家!

    王德良给我描绘的艺术成了我心中的一个梦,其实,这个梦王德良也在做,只是他做得比我痛苦,比我累!我甚至有些可怜他,特别是看见他一踮一踮的腿,觉得他真应该有个女人来照顾他。

    夏丹其实挺合适的,但他不理解王德良,高光他妈理解王德良,但却是高光他爸的老婆。我真为王德良发愁!

    下午,上音乐课时,夏丹老师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我在她心目中压根就是个坏学生,没准她认为我是个小流氓呢。

    不过,张小翩并没有因为假学雷锋事件影响她在夏丹老师心目中的位置,因为夏丹老师并不认为张小翩错了,学习雷锋有什么错?起码出发点是好的。

    我心想,即使我告诉夏丹,张小翩让唐建国“那个”了,她也不会信的。就像她被歹徒强奸未遂,她以为谁也不知道一样。

    夏丹老师对我好不好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学弹风琴,那些“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歌我也不感兴趣,因为我在王德良那看到了真正的艺术。

    王德良说,追求艺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妈不让我跟王德良接触就是代价,我被我妈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也是代价,夏丹老师不正眼瞅我也是代价。大概王德良想娶一位能理解他的老婆,而娶不上也是代价。连高光他妈爱王德良,却被高光他爸娶走了也是代价。更严重的代价是周丽萍她爸,为了自己的艺术追求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周丽萍她爸走得无声无息,现在恐怕没有人再想起他。可是,我却觉得周丽萍她爸是个英雄,是个男子汉。一个人为了自己的艺术追求,敢于付出生命,是一般人做不到的。高光他爸行吗?于涛他爸行吗?我爸行吗?我行吗?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王德良行,对这一点我充满信心。

    学校成立了文艺队,谁能进校文艺队,夏丹老师说了算。我们班选中了张小翩和周丽萍,可周丽萍死活不去,这些日子她学习非常刻苦,各科成绩都名列全班第一。

    张小翩是夏丹老师的得意门生,自然成了文艺队的台柱子,别看张小翩没有周丽萍漂亮,可是她化了装一登台,立马变得光彩照人。

    自从张小翩参加校文艺队以后,和唐建国的关系从冷战中缓和了过来。因为张小翩大多晚上排练,唐建国每天都等她,并把张小翩送回家,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我虽然迷恋画画,各门功课却不好。期末考试那天,我有两道大题不会做,急得一脑门子汗,想照周丽萍抄,可是这个死丫头闷着头答题,根本不理我。高光在我后面一个劲地捅我,管我要答案。

    “别捅我,我也不会。”我小声说,高光却不依不饶。

    有两位监考老师,一位是数学老师,一位是夏丹老师。夏丹老师是个事儿妈,她恨不得我和高光打小抄,搞点小动作,她好抓个正着。果然,她走过来发现了高光给我的小字条,二话没说就没收了我和高光的卷子,我们俩都傻了眼。

    别的同学都在低头答题,我和高光大眼瞪小眼地坐着。不一会儿,高光又递给我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反正答不了题了,不如去钻地沟玩。”

    我看完字条,会意地笑了笑,示意他先下去。

    地沟就是暖气沟,下面有半人多深,里面全是碗口粗的暖气管子。为了维修方便,各班都有一个出口,平时就是敞着的。下课时,经常有同学钻进去玩,我们可以从这个班钻进去,从另一个班钻出来。

    高光下去后,我趁监考老师不注意也猫腰走到地沟口,下面黑洞洞的。高光在下面使劲向我招手,我二话没说就钻了进去。

    地沟里全是我们平时扔进去的废纸,我和高光在洞口团着纸团,一会儿打一下这个同学,一会儿打一下那个同学,搞得同学们阵阵骚动,监考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同学们,肃静!要注意考场秩序。”数学老师严厉地说。

    夏丹老师突然发现了问题,她问:“刘宝林和高光呢?”

    同学们一阵窃笑。夏丹老师很纳闷,她继续问同学们,可是谁都不告诉她。

    “夏老师,他俩钻地沟了。”张小翩这个事儿逼站起来说。

    “高光,不好,夏丹老师发现了。”我有些惊慌地说。

    “管她呢,走,往里去。”高光满不在乎地说。

    高光在前,我在后,我俩猫腰顺着暖气管子往前走,只听见夏丹老师在洞口喊道:“刘宝林、高光,你们快点上来!”

    我和高光根本不听这一套。越往里越黑,高光拿出火柴点着火照亮,地沟里顿时亮了许多。

    我心里骂道,夏丹你他妈的可真不够意思,冲你和王德良的感情,也不能没收我的卷子。我和王德良的关系你也不是不知道。

    夏丹老师的声音仍然在洞口回荡,我和高光在沟里走了很远,发现一个仓库,这个仓库是放桌椅板凳的。

    我和高光从出口爬出来,在仓库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好玩的东西,便撒了泡尿,提上裤子刚要走,发现地上一块黑板上画着一幅画,又是一个裸体女人的画,和我以前在厕所里看到的一样。上面还写着字:“这是夏丹的逼。”

    “二林子,这是不是你画的?”高光开玩笑地问。

    “高光,你他妈少往我身上赖。”我骂道。

    “这和咱楼附近的厕所里画的一样。”高光揪着自己的头发说。

    “咱校男厕所里也有。”我提示说。

    “那你说是谁画的?”

    “八成是唐建国画的。”

    “他不会画画。”

    “得了吧,他画得比我都好。”

    “谁说的?”高光惊讶地问。

    “张小翩说,他爸从小就给他找了画画老师,这小子真人不露相。”

    “是吗?这家伙太阴了。”

    “走吧,这里没意思。”

    我和高光打开一扇窗户,从里面跳出来。我俩来到操场时一下子惊呆了,四辆消防车拉着警笛驶进了学校。从我们班冒出许多烟,简直是浓烟滚滚。

    “操!不好,着火了。”我脱口而出。

    “怎么着火了呢?”高光自言自语地问。

    “废话,刚才你在沟里划火柴,可能把沟里的纸点着了。”我慌张地说。

    “二林子,那怎么办呢?”高光一听害怕了。

    “看看再说。”我安慰高光说。

    全校所有考场都停止了考试,全校师生都在操场上闹哄哄的。只有消防队员钻进楼里救火,烟虽多,但火势并不大,而且没有从地沟里烧上来,只是把地沟里的废纸烧着了,纸烧没了,火也就灭了。

    消防车一走,王德良就怒气冲冲地找到了我和高光。

    “你们俩谁点的火?”王德良斥责地问。

    “王老师,我点的火。”我为了显示哥们儿够意思,抢嘴说。

    “高光,到底谁点的火?”王德良严厉地问。

    王德良太了解我们了,他已经猜到火肯定是高光点的。

    “好汉做事好汉当,王老师,火是我点的。”高光见我说话很仗义,也不示弱地说。

    “不对,是我点的。”我争着说。

    “行了!什么好事呀,抢功啊!跟我去校长室吧。”王德良生气地吼道。

    我和高光低着头随王德良来到校长室。校长是个女的,五十多岁,骨瘦如柴,还戴着高度近视镜,她永远穿着蓝色干部服,师生们私下里都说她长得像江青。

    校长见到我和高光,鼻子都气歪了。她劈头盖脸地冲着我就骂起来:“刘宝林,你为什么点火?要破坏社会主义教育事业吗?要破坏文化大革命吗?”

    我心里纳闷,她怎么上来就认定火是我放的?当时我虽然小,但是我也明白了,高光他爸最近刚升任区革委会副主任,主管教育工作,校长是万万不敢得罪高光他爸的。

    “校长,火是我放的,不关刘宝林的事。”高光还在装英雄。

    “高光,我知道,你想代人受过,”校长蛮横地说“不过,问题已经很清楚了,火是刘宝林放的。学校决定撤销刘宝林班长的职务,开除学籍,留校察看一年,回班级认真写检查。王德良,你也要写个检查,你这个班主任是怎么当的?”

    我为王德良因为我受委屈而难过。从校长室里出来,王德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回教室吧。”

    我和高光一边走一边掉眼泪,闯这么大的祸,回家又要挨我妈的打。

    高光显得很气愤,他说:“二林子,校长是个势利眼,她怕我爸,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了,别怕,我回家让我爸想想办法。”

    “高光,你别再添乱了,这个处分我认了,好在没把我开除,留校察看就是给我留了一个机会。”我埋怨地说。

    “二林子,对不起,想不到你这家伙这么够意思,以后有用得着我高光的,咱没二话。”高光拍着胸脯说。

    我妈当天就知道了我闯祸的事了,出乎意料的是,晚上我回家时,我妈并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不能理解我妈的反常,这种平静更让我恐惧,我早早地上床睡了觉。我妈饭后就伏案给我爸写信,我知道我妈一定把我闯祸的事告诉我爸了,但我不知道她在信里是怎么说的。

    一连好几天,我妈都对我很好,而且对我奶奶也特别好,我觉得我妈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像高光他妈那样可爱了。

    “二林子,你妈像是出了什么事了,不太正常。”奶奶偷偷地说。

    “奶奶,我妈脾气变好了是件好事呀。”我说。

    “不对,怕是有什么事。”奶奶的话,我根本没当回事。

    自从我被学校处分后,班里重新选了班长,班长不是别人,是于涛。高光知道我心里不好受,每天放学都和于涛陪我一起走,其实,我特别想独自走走。

    回家的路上,于涛告诉了我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他说:“二林子,我听我妈说,你妈得了绝症。”

    “胡说,我妈能得什么绝症?”我恼火地说。

    “真的,听我妈说是乳腺癌,要做大手术。”于涛十分认真地说。

    于涛不像高光一屁俩谎,他是个很少撒谎的人,于涛他妈的话我不敢不信。我听了于涛的话,明白了为什么妈妈最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明白了奶奶的担心。

    我一路上头重脚轻地回了家,盼着我妈快点下班,好证实于涛的话是假的。我盼着于涛是在胡说。可是,我妈回来后,我却没敢问。

    我害怕打破现有的平静,我妈也表现出少有的平静,沉默寡言,我妈的反常让我非常恐惧。我特想让我爸或我哥在我的身边,现在我觉得天快塌了。

    吃饭时,我妹问:“妈,为什么贾宝玉是块石头?”

    “曹雪芹是借女娲炼石补天的故事,比喻贾宝玉怀才不遇,”我妈表现出少有的耐心讲解道:“因为女娲为补天炼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石头,这些石头都可以补天,唯独剩下的一块弃在青埂峰下,这块石头一定是自怨自艾,日夜悲哀。这就像现在我们国家一样,像你爸爸,还有周丽萍的爸爸,他们都是现代的贾宝玉,因为他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却被抛弃在草滩农场,就像女娲石抛弃在青埂峰下是一个道理。”

    “妈,那贾宝玉为什么住在怡红院?”妹妹又问。

    “这是曹雪芹的一个伏笔,”我妈说“怡就是高兴、愉快,红,就是女儿、姑娘,怡红院就是让姑娘们高兴的地方。为什么要让女孩儿们高兴呢?因为贾宝玉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说,女儿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我见了女儿就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气逼人。”

    “这个贾宝玉可真有意思,他自己就是男人,难道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浊气逼人?”我妹扑哧笑了说。

    “曹雪芹这么写是有道理的,外国有亚当和夏娃,所以外国人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后代;中国有女娲神,所以,中国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女人的后代。”在我的记忆中,我妈从未这么耐心地给我们讲过红楼梦。

    “妈你说得不对,中国人是女娲和伏羲的后代。”我反驳说。

    “女娲是婚嫁之神,生子神,虽然中国古代神话中也有女娲和伏羲的故事,但曹雪芹绝口不提伏羲的事,大概是因为他属于‘浊物’吧。”

    我妈讲得通俗易懂,我和我妹特别爱听,我甚至听得忘了我妈的病。一晚上,我妈讲了好多红楼梦里的故事,我发现自己有好多想法和贾宝玉相似,包括太虚幻境。

    我觉得脑子里满是理想,却在现实生活中游荡,我像贾宝玉一样喜欢女孩,却没有贾宝玉有福,他可以在大观园和怡红院里和那么多的姐姐妹妹们鬼混。我却和周丽萍、张小翩不能有半点的亲近,因为我要是和女孩儿们太亲近了,世人就会认为我是坏孩子,小流氓,就是长大成人了也不能和女孩太亲近,否则,就会有人举报你生活作风有问题,甚至还会有人背后骂你搞破鞋。

    我觉得贾宝玉后来出家当和尚纯属傻逼,要是我就把大观园的姐姐妹妹都娶了,岂不比皇上还快活?

    最近中午、晚上放学后,经常有一批小流氓在校门口,劫周丽萍和张小翩,因为她俩是我们学校的校花,特别是张小翩成了校文艺队的台柱子后,名声大噪,引得学校周围的小流氓都知道她。谁都想和她挂马子。

    这张小翩也会打扮了,也更爱美了,不是以前我见过的头上爬虱子的时候了,黄毛丫头变成了白天鹅。

    有一次,张小翩被这一带的小流氓劫了,满嘴脏话侮辱她,还动手动脚的。张小翩盼着唐建国保护她,可是,唐建国看见这架势,很快就跑没影儿了。还是张小翩自己斗智斗勇脱了身。

    打那儿以后,张小翩彻底认清了唐建国,再也不理他了,而是和周丽萍黏到了一起。因为和周丽萍黏在一起,就和我、高光、于涛黏在了一起。

    那天中午放学,我们一起走,刚走出校门,那群小流氓再次出现了。歪戴着帽子,斜瞪着眼睛,嘴里叼着烟,骑着自行车围着我们转,满嘴脏话挑逗周丽萍和张小翩。

    领头的是个秃头,满脑袋伤疤,长得五大三粗的,这家伙下了自行车,一帮混混也都停下来。

    “别急着走,陪大哥玩玩。”秃头一把拦住周丽萍和张小翩,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摸周丽萍的胸。

    “哥们儿,你们是哪儿的?”高光上前一步挡住秃头的手问。

    “小逼崽子,别管闲事,滚开!”秃头一把推开高光骂道。

    “大哥,我就想问问你们是哪儿的?”高光态度谦和地问。

    旁边一个小子一边当着众人往大马路上浇尿一边说:“你妈逼,英雄大院的。”

    我一听英雄大院的,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英雄大院在东州市是有名的流氓窝,在旧社会,这里是有名的窑子街,住的都是像老舍先生笔下月牙儿中母女那样的人。解放后,这里仍旧是东州市最穷的棚户区。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里出过不少全市都有名的大流氓。

    英雄大院的人都能打,打起架来不要命,是亡命徒聚集的地方。遇到了这帮亡命徒,高光也算是遇到了对手。

    “姐俩打倒立,怎么说来着?”秃头搂着周丽萍和张小翩高声喊道。

    “二逼朝天!”众小流氓齐声喊。

    周丽萍和张小翩吓得像受惊的母鸡一样,两眼向我们发出求救的信号。面对众多小流氓,我和于涛大眼瞪小眼,正在没辙之际,高光不知什么时候捡了一块大板砖,冷不丁地向秃头拍了下去,只见秃头二话没说,就像死狗一样瘫倒在地,血从秃头上流了下来,浸了一地。

    众小流氓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瘦了巴叽的高光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还没等小流氓们缓过神来,我和于涛配合高光,从地上捡起砖头一阵乱砸,周围的男同学们也一起拿起石头反抗,众小流氓招架不住,搀着秃头落荒而逃!

    高光一下子成了勇救同学的英雄,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他见义勇为。周丽萍、张小翩也送去了感激的秋波。

    但是,我知道高光的祸闯大了,得罪了英雄大院的人,他们一定会来报复的,说不定要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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