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裳上怎会沾染邺都的松苏香?
“姑娘,这衣物可是有甚么问题?”见她神色紧张,碧玉这才开口问道。
闻言,陈沅知虽狐疑,却仍是松开衣物摇了摇头。
翌日清晨,陈弦豁不出老脸去上朝,只好告假处理府内的事。
陈容知跪于厅前,陈弦焦急地等着来回踱步。
前去四殿下府里探听消息的小厮眼前已出去三个时辰了,他迟迟未归。
案前的香炉上竖着一根线香,线香每燃一截,陈弦的心中便多焦虑几分。
这事这样不顺。
“会不会是四殿下不想给说法?”吴氏双手紧握坐在椅上,一双眼时不时地向外望去。
听了这话,陈弦更是抓心挠肝地来回打转。
许是老夫人瞧着烦了,她揉着眉心开口道:“好了。你坐下等吧。事情已经出了,倒不如问问你那女儿,怎会有这样的事。”
陈弦也是被气昏头了,被老夫人这么一提点,才想起要紧事来。他弯下身子,一手指着跪在地面的陈沅知:“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踏出这前厅一步。”
陈容知抿着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总不能说,她原想去二皇子那表明心迹,却阴差阳错地进了四皇子的屋内。
这话若是说出去,陈弦更会觉得面上无光,不拿老夫人的那根藤杖打死自己,已然全是顾全父女之情了。
只是,二殿下与四殿下的屋子分别位于东西两面,二皇子那面,是她早早就打探清楚的,怎会有问题呢?
此时,她将眼神落在一言不发的陈沅知身上。
“我发生了何事,想来长姐最清楚不过了吧。”
陈沅知昨夜就未睡舒坦,今晨被陈弦请来后,着实犯困,她没什么精神气儿,是以一直缄口不言地坐于椅上。
这事同她又有何关系?
此话一出,厅内所有人都将眼神落在陈沅知的身上。
陈弦转过身子问道:“沅儿,这是怎么回事?”
她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沅知掀了掀眼,她没回陈弦的话,而是直直地问跪于地面的陈容知:“二妹妹不说清楚,我又如何知晓?”
“难道不是你在四皇子茶水里下了药吗?”她咬了咬药,将昨日的难堪复又提及:“不然你以为,我同四皇子素日并无交情,缘何会发生这等事?”
陈容知一脸忿然,事关姑娘家的名声,又牵扯到四皇子,想来她也不会拿此事胡乱做文章。
眼下,厅内的人将信将疑地瞥了一眼陈沅知。他们知晓府里的三位姑娘多多少少有些过节,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如何不引人遐想?
众人的猜忌,惹得陈沅知怒极反笑。她再怎么同二姑娘不对付,也不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荒唐。我为何要做此事?”
陈容知抬起一双妒意的眸子:“长姐素来不喜出席宴席,这几回皇后娘娘设的宴席,你倒是回回露面。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想的是甚么?不过是想得二皇子青睐罢了。”
陈沅知一开始并未听懂她这话的含义,直至想起某日,三姑娘曾透露风声与她,说是府里的二姑娘喜欢二皇子。
那日她虽讶异,却未将这话放至心上。如今想来,应是陈容知误以为她与二皇子暗生情谊,这才趁着游船,去寻二皇子表明心迹。
奈何二皇子与四皇子换了屋子,陈容知进去时,恰巧撞见误食药物的四皇子。
彼时烟花爆竹声响成一片,官家小姐齐聚一堂,又有谁能记起她的踪影。
“你的意思是,我为同你争抢二皇子,刻意将你的名声败在四皇子手上?”
莫说她无意于二皇子,便是当真喜欢,也不会使这等入不了眼的法子。
厅内顿时一片寂然。
唯有陈瑾知听见这话时,没能扶住手里的茶盏,顺势碎了一地。
她下意识地去捡,却听见陈弦浑是怒气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你摔什么东西?还嫌不够乱吗?”
陈瑾知颤着手,双眸说红就红:“爹爹,我没有...我只是记起,长姐那日来我屋内探病,我偶然向她提及过二姐姐的心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
她话还未说完,老夫人就一掌挥在她的脸上:“别学你小娘的那套。”
老夫人的胸口起伏着,阖府上下也唯有她从始至终地相信陈沅知。
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什么秉性,旁人不清楚也就罢了,自己也不清楚吗?
她将陈沅知拉至身侧,显而易见地将她护在身后。
陈弦不敢同老夫人顶嘴,自然也不敢再拿陈沅知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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