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略过凌子岺,落在顾北煦的身上,“这位小兄弟,你是子岺的朋友吧。深夜到访不请再来,又藏头露尾非君子所为。”
顾北煦笑道:“我这面具不能摘,我怕摘了……吓死你!”
“你!”甄懿镜正欲再言,却被凌子岺打断:“师父,请恕弟子无礼。菘蓝伤重,我必须马上离开。”
“放肆!你当药王谷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现在为师命令你,立刻放下人乖乖束手无策跟为师去认错,菘蓝自有其他弟子照料伤势。”
“师父!弟子恕难从命!”凌子岺紧了紧怀里的人,不再理会丝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甄懿镜暴喝道:“孽障!今日你要是敢踏出山门一步,药王谷再没有你这个弟子。”
凌子岺目光清冷地扫视围上来的青衣持剑弟子,勾起嘴角冷声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别逼我杀人。”
阴恻恻冰冷的声音仿佛浸毒噬魂一般,灌注内力肃杀之气浩荡沸腾,低气压使得周围的弟子惧都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大师姐,对于药王谷的弟子来讲,是亦正亦邪的存在。
跟随她出生入死的暗卫弟子惧她如嗜血阎罗,其他普通学医的外门弟子视她为师友榜样,两极分化,无论哪种,都知她是不好惹的存在。
象征药王谷身份的铭牌从凌子岺袖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响声。凌子岺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师父,保重!”
语毕,就已经抱着菘蓝施展轻功纵身飞出,顾北煦紧随其后。
两人武功不凡,几个起落腾挪就闪出了药王谷,消失在苍茫云海间。
“大夫!!……”凌子岺抱着菘蓝一脚踹开祁仁堂的大门。
菘蓝在半路上就疼的醒了过来,他身上裹着凌子岺温热带着冷香的外袍,失血过多导致他头晕目眩,怕凌子岺担忧便一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露出一丝声音呼痛。
凌子岺一路上抱着人将轻功运行至极限,时至后半夜,镇上的医官早就打烊。那大夫被一声巨响惊醒,吓得迷迷糊糊披上衣服出来一看,就见四分五裂的大门处站着一个冒着冷气的人物,怀中还抱着一个衣不蔽体半身是血的男人。
再定睛一看,那冒着寒气的人物可不就是昨日才见过,在客栈被他刚夸过的姑娘吗?
“快救人!”那姑娘厉声呵斥,满眼血丝。
那大夫不敢怠慢,立刻朝角落屏风后的诊床指了指,又慌慌张张去喊睡在楼梯间打鼾如雷的两个学徒。只是等他回到诊床前,看到那姑娘掀开男子身上的衣袍露出胸前的伤势时,忍不住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单薄的胸膛上没有一块好皮肉,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鞭痕几乎将表皮都撕裂磨烂,露出皮肤底下红白相间的软肉。
“这……这……这我医不了。”那大夫哆哆嗦嗦地颤栗道。伤口已经感染不凝血了,就算药粉撒上去也会随着血水流失掉。
凌子岺抬头,拧眉看了大夫一眼,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傻愣愣的两个学徒吩咐道:“去,准备滚水,香薰炉,匕首,高度白酒,再将店里所有白纱都拿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