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一点儿不温柔,强势急切,辗转之间甚而几分粗暴。林阅极力维持最后一点清明,试图想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段时间,她克制自己去想那晚夜色之下陈麓川沉之又沉的目光,怕是深渊谷底,看得久了,忍不住一头栽进去。“麓”的意思,她自然专门去查过了,然而她并不以为凭这就能一口裁定陈麓川的心思。她现在唯独敢确定一点:陈麓川对她绝非没有感觉。可这感觉深到什么程度,禁不禁得起她进一步的试探,她不敢肯定。
凡事都得留有余地,尤其自己图谋多年的大事,更急不得。不若先照着目前的趋势发展,等时机成熟些再做进一步打算。况且,关于那天电话里的女声,她仍有些在意。没弄清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她谋定后动三思而行的时候,这人主动闯了上来,将她所有理智所有计划一霎击得粉碎。
她只觉无处可逃,却又放任自己甘心沉溺。脚底发软,渐而支撑不住,只得伸手胡乱将他衣服一抓,这一下却将他拽得离自己更近。他似乎将其视作一个讯号,手上更用了几分力道,狠狠地箍住她,呼吸灼热凌乱,仿佛鼓声,一阵阵撞击耳膜。
林阅声音发颤:“……你得去洗澡,别感冒了。”
男人手掌在她腰间辗转,呼吸喷在她鼻息之间,嗓音黯哑,“……一起洗。”
“我洗过了。”
陈麓川蹬了鞋,一把将她抱起来,赤脚往里走,“再洗一次。”
林阅身上穿着两件套的睡衣,因来不及换,只在外套了件灰色的针织开衫。一路过去,给剥得差不多了。她脚掌踩着浴缸站定,冰凉的缸底激得她一个哆嗦。
陈麓川紧跟着站进来,扬手取下挂在顶上的花洒。
水浇了一会儿,渐渐热气弥漫,暖黄灯下,一切都是白雾蒙蒙。
林阅不敢睁眼,只觉那热水顺着颈项往下淌,那人的手掌却比热水更烫,箍着她的腰,让两人紧紧相贴。
陈麓川将花洒又挂起来,热水持续不断淋下来。他抓着她的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紧闭着眼,脸和脖子都被热气熏得泛红。这会儿手指蜷着,只往后缩。
他自然不肯让她逃,强自镇定,贴着她耳朵命令:“帮我。”
雾气灯光之中,她仿佛一粒幼白圆润的荔枝。乌发散落,水流之下紧贴着皮肤,黑白对比强烈刺激。
陈麓川欺身往前,将她抵在后面的瓷砖上,手一路地探下去。
她身体猛一哆嗦,睁开微红的双眼看他,开口时气若游丝:“……去床上吧。”
陈麓川猛喘了口气,抬手关了花洒,将她打横抱起来。
林阅后背抵上松软的棉被,那人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举高临下看她,眼神既滚烫又清澈,“……东西有吗?”
林阅思考了几秒,才明白他所谓的“东西”是什么。刚要摇头,记起上回跟着陈麓川逛超市时,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有一个情人节礼包。既是为情人节准备的,除了一盒心形巧克力,还附赠了一盒保险措施。
她这会儿头昏气短,只觉自己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有,我去找。”
她翻了个身,将薄被往身上一裹,低头去翻书桌两旁的柜子,找出那个大礼包,几下拆开。那安全.套的盒子仿佛烫手,她捏着重回到床边,垂着目光,既不敢看手里,也不敢看陈麓川。
她手臂被握住往下一拉,身体失去平衡,一下便倒在了床上,身上薄被散了,陈麓川紧跟着覆压而上。
她闭着眼,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能关灯吗?”
陈麓川看她几秒,抬手按了床边的开关。
这卧室是半开放结构,即便关了灯,客厅的光透进来,仍然有几分光明。只是这亮度恰到好处,既不太亮以至于两厢尴尬,又不太暗以至于视物不清,温和之下又有几分暧昧。
林阅却无法放松,昏暗之中,呼吸、指触、体温……一切的感觉都被无限放大
陈麓川忍得很辛苦,不愿第一回合就给她留下急躁鲁莽的印象。可细一想,今晚的一切已然太过急躁鲁莽。林阅微闭着眼,睫毛颤抖得宛如落叶枯蝶。陈麓川俯身吻在她眼皮上,试探着进入。她抖得更厉害,双手揪住了被子,声音仿佛一缕游丝:“……轻一点。”陈麓川顿觉热血直往上涌,紧箍着她的腰,往里一顶。
林阅疼得闷哼一声,将手里被子揪得更紧,只觉这一下将她魂魄都要撞得四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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